看到什么事情,都喜欢说长安城如何如何,神态之间不大瞧得起晋阳城的样子。甚至是说话的语气,都跟东部人差不多。
老李掌柜年岁也大了,也不想再把儿子给闹走了。他思量了一下,四海楼那几间房子反正将早晚也是要传给儿子的,就随他折腾去吧。
老李掌柜以为儿子只是简单装修一下,谁知道儿子竟然是拆了重新盖房子。眼不见为净,老李掌柜索性什么也不管了,随儿子怎么折腾去。最终,老的四海楼,除了祖传的那块招牌之外,什么也没留下。
重新开业这一天,老李掌柜跟一帮老街坊站在自家的酒楼前,大家都不敢进去了。
“老李,我们没走错吧?我怎么觉得这里比王宫也不差啊。”一位老街坊在边上问道。
虽然来这里的路走了一辈子了,老李掌柜自己也不敢确定自己没走错。儿子老说要有什么神秘感,一直把这里围得死死的,他也不清楚里面究竟搞的是什么名堂。
眼前的建筑,比起城南的那些房子还要高大气派。虽然高处挂着四海楼的老招牌,但是老李掌柜还是不敢确定这是自己家的酒楼。
好在这个时候,小李掌柜跑出来迎接了:“爹,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啊?各位大叔大爷,快往里面请。”
“这就是你家的酒楼?”
“那还有错!”小李掌柜自豪地说道。
“我看这不比王宫差啊。”
“可不敢这么说。不过比起人家长安城里的酒楼,我这里还差了点意思。主要是我这里地方太局促,不够气派。”
“就你这样还不够气派?我看这晋阳城里,就没比你更气派的酒楼了。”
“见笑,见笑。几位别在这儿站着了,到里面坐下来慢慢聊。”
马上过来两个伙计,把老李掌柜一行引入包厢。
坐下来之后,街坊们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充满了好奇。
老邻居很是羡慕地说道:“老李,你这儿子真是出息了,比你强多了。从今往后,你们家这四海楼,算是咱们晋阳城的头一份了。”
老李掌柜虽然面带笑容,应付着老街坊道喜,心里却不踏实。坐了一会儿,他实在坐不住了,跟老兄弟们打了声招呼,离开包厢找儿子去了。
“爹,你把我拉到这个角落做什么,有什么事情等晚上回家再说,这会儿正忙着呢。”
“有个事情你必须给我说清楚,要不然这饭我吃不踏实。”
“什么事,您赶紧说吧?”
老李掌柜一脸严肃地说:“你哪里来的钱,盖这么漂亮的楼?”
“你说这事啊,大部分钱事我这几年赚的。”
“你干什么能这么挣钱?”老李掌柜不信。
“城南的那些朋友,知道我回来要开一家酒楼,把长安城的风格仿制过来,非常支持我。他们就借了我一笔钱。”
“借钱,你拿什么还啊?”
“您先听我说完。他们借钱给我在长安城置办了一批货,运回来卖。这来回一倒手,我还了他们的本钱,剩下的钱正好够重建酒楼的了。”
“什么东西这么赚钱,他们为什么自己不做便宜你?”
老李掌柜也是开了一辈子店的人,没那么好糊弄。他不相信有那么好的事情。
小李贴着老李掌柜的耳朵悄悄地说道:“丹药。”
“丹药!”老李掌柜惊呼道。
小李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四处张望。等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父子所在的角落,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的亲爹啊,你小声点!”
“这有什么,最近两年不都已经传开了。说是有什么丹药,吃完之后就能成仙。你小子真是孝顺啊,有丹药宁可卖了,也不让你老子见识一下。”
最早丹药的事情只是在修行界和上层社会流传,后来逐渐扩散到民间。不过在口耳相传的过程中,也有了些许的走样。
有些人并不知道丹药的差别,片面夸大丹药的功效。甚至有些人认为,只要是丹药,吃一口就能成仙。
小李掌柜见过世面,认识要深一些。他解释道:“丹药分好多种的。我能买到的都是普通的治病的丹药,吃了成不了仙的。要真的能成仙,我现在也不会还站在这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长安城生病了,当地的朋友让我去药铺买点丹药吃一吃。我花了几十个铜币,买了一点吃下去,果然身体很快就好了。”
“这么便宜,那怎么城南那些人不卖呢?”
“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长安城里,这些丹药只卖给生病人,而且一次卖的量也不会多。目前,除了东部七国,其他地方的人只能到一个叫青城的地方才能买到。”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啊,也许是丹药的数量不足吧。我是冒充病人,在长安城各个药铺转了好久,这才积攒下那么多丹药。回来之后,我一转手,翻了好几倍价钱。”
“这可比开酒楼来钱快啊。”
“这种事情,我偶尔干一票还行。要是天天去,人家药铺就是傻子也知道不正常啊。人家长安城里,非常讲究规矩,像我这样不讲究,抓住要重重惩罚的。”
“那算了,还是开酒楼安稳。”
开业之后,四海楼的生意非常火爆。
小李掌柜从长安城学来的那一套,在晋阳城很受欢迎。南城的东部人喜欢过来坐坐,以慰思乡之情。晋阳本地有钱人也爱来这里,赶一个时髦,感受一下不一样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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