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给我跪下。”李斯顿时脸色一变，厉声喝斥道。
看爷爷真动怒了，李旭虽然心中不服，可百善孝当头，他只能跪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孙儿满脸倔强之色，李斯叹了一口气道:“旭儿，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没看到你父亲吗？”
李旭神情顺间露出疑惑之色……
“由儿，被……被我一掌打死的……”李斯说完，仿佛被抽光全身的力气，一下苍老了许多。
李旭听到爷爷的话顺间呆滞了，过了许久，再也控制不了情绪，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
“哈哈，真好笑，这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父亲大人是爷爷的亲生骨肉，虎毒不食子，爷爷怎么可能把父亲打死了，爷爷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李旭又哭又笑，显然无法接受爷爷突兀的话。
看着癫狂的孙儿，李斯老泪纵横道:“是真的，旭儿，你必须要学会坚强，面对惨酷的现实。”
“不，爷爷，你告诉旭儿，你是骗旭儿的对不对？旭儿不怕战死沙场，埋骨边荒，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李旭跪爬到李斯脚下，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李斯，希望得到这只是一场闹剧。
“你父亲权欲迷心，勾结判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得杀了这个逆子。你父亲是爷爷的独子，旭儿爷爷也不忍心，却不得不如此做。”李斯心痛无比，又怒其不争气，哀其之不幸，心情复杂万分。
“是陛下逼爷爷的？”李旭站了起来，直视李斯，语气森冷道。
“旭儿，你可别做傻事，陛下虽然没有明示，可的确是这个意思。”李斯看见孙儿危险的眼神，立刻劝说道。
“爷爷一生侍奉陛下，为大秦帝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难道陛下就一点都不念旧，放父亲大人一命？免其死罪？”李旭深情冰冷，沉声问了一句。
“世上最无情无义者莫过于帝王，最残酷黑暗者莫过于皇廷深宫，旭儿啊，你还太年轻，不知世间种种险恶……”李斯声音放低了许多道。
“爷爷，这帝王家既然如此无情无义，咱们李家为何还要为其卖命，不如辞官归隐算了。”李旭已经冷静下来，他的神情，说不出的沮丧失落。
李斯摇了摇头，神色复杂道:“爷爷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难道爷爷舍不得权倾朝野的相位？甘愿终生活在阴影中？”李旭不解的问道，声音透露着复杂的质问。
李斯再次摇了摇头，正色道:“爷爷官场浮沉一生，已经达到人臣的极限，大多数人一生都难以企及，有何依恋？”
“那爷爷为何不肯归隐……”李旭更加奇怪不解了。
“陛下当年把难题交给爷爷，固然有赐死你父亲的意思，但是还给了你父亲一条生路，只是爷爷为博陛下信任，只能大义灭亲。”李斯把当年的事，向李旭重新说了一遍。
李旭听到之后，只觉得浑身发冷，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爷爷道:“陛下的信任真的比父亲的命还重要吗？爷爷还是旭儿认识的爷爷吗？”
“我知道旭儿你会恨爷爷，可是听爷爷说完也不晚。”李斯仿佛又回到了二百年前那苍老的样子。
李旭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真不知道如何说，眼前的爷爷让他觉得十分陌生，这是记忆中那个慈祥和蔼可亲的爷爷吗？
“爷爷几乎一生都沉浮官场，久居高位，手握大权。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爷爷只要一天身在朝堂不倒，那些人只会敬我们李家，怕我们李家。”
“可是一旦爷爷失势，他们就会如同附骨之蛆，饿狼扑食，把我们李家斩尽杀绝，族灭人亡……”
“所以李家不能势，爷爷更不能失去陛下的信任，否则灭族之祸不远矣！”
“孩子，爷爷一辈子享尽了荣华富贵，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可是你还年轻啊，族人也都是无辜的。”
“换做是你是爷爷，你会怎么做？你父亲是爷爷的独子，亲杀了由儿，爷爷痛不欲生，可是就算再来一次，爷还是会这样的选择。”
“我的由儿啊……为何你不听为父的话啊……”李斯说完，哪里还有半分影子像那位叱咤风云，纵横朝野的丞相。而是一个失去爱子，失声痛哭的老人
“爷爷……”李旭爷泪花闪烁，痛苦无比道:“旭儿明白爷爷的痛，理解了爷爷的良苦用心，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你真这想？孩子你父亲的确是死有余辜，你可千万别学你父亲做傻事，爷爷世上可就只有你这一个至亲了啊！”李斯听到李旭的话很欣慰，可又不放心，忍不住提醒确认到。
“放心吧！爷爷，总有一天孙儿会替爷爷挑起李家的大梁，让爷爷可以享清福。”李旭微微一笑道。
“好孩子，爷爷等那一天到来。不过你要永远记住，陛下对爷爷有知遇之恩，更对李家有再造之恩，不论什么时候紧随陛下的脚步，就不会出错，也能保证李家应得的利益。”李斯对着李旭意有所指，良苦用心道。
“孙儿明白李家的利益是建立在皇家之下，李家的荣耀也是陛下赐予，孙儿紧记爷爷的话。”李旭严肃无比道。
“好，只要你能这么想，爷爷就放心了。”李斯欣慰万分道。
“爷爷前线十万火急，损失惨重，朝廷会何数月不增援一兵一卒？虽然帝国内，动不休，可以黑魇军的力量，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轻易镇压。”李旭眉头一皱，再次提起了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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