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没想就回答，心道自己赢定了。一堆年轻人，又没人催着守夜，于是他俩就不安分起来。宋渊把桑纪瑶裹得像个粽子，自己依旧衣袂飘飘，活像九天下凡的仙子。
“我觉得你一定是嫉妒我的美貌，不愿意看见我比你好看，所以才穿成这样的，对不对？”
宋渊眉毛悠闲的一挑，“随你怎么说。”
“那你是不打自招了，”桑纪瑶眯着眼睛笑了笑，“宋卿卿，我们一起爬到山上去看月亮如何？”
宋渊抬头茫然的看了看周围的天，不见几颗星，乌云倒是厚重的耷拉着，“大过年的，人家守夜，你就要去看月亮……而且，今天哪有月亮？”
“没有月亮是嘛！”桑纪瑶抓住宋渊的手，“好！那我就跟你赌，我赌有月亮。”
宋渊:“赌就赌，赌注是什么？”
“一千两银子。”
“好！但是，”他皱了皱眉，“你貌似连这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就问你，赌不赌？”桑纪瑶叉着小腰，义盖云天。
“赌。”宋渊应道，话音刚落下，就被桑纪瑶牵着手爬上了山。上山之后踩着灰石，松树林被一层一层拨开，云翳也越来越淡，后来往光最亮的地方看，一轮不明不暗的月亮弯。
除夕时节，大年三十，的是月亮最磕碜的时候。
“这么细？难怪我刚才没看见。”宋渊将手负到身后，无奈的道。
“暗也是月亮，你赌输了。而且并不是因为暗你才看不见，是有松树挡着。我白天爬上来的时候，看这片林子就看出来了。”
“原来你使诈……其实也不是，我知道今天有月亮，不过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我一掷千金，夺心上之人一笑罢了。”宋渊双目含情脉脉，温柔的看向磕碜的月亮，仿佛那轮明月才是桑纪瑶。
桑纪瑶心里一暖，脑子被感情冲的发昏。
宋渊捏了捏她嘴唇，似笑非笑道:“魂到哪里去了，焰火看不看？”
“焰火？什么焰火？”她刚一怔，脑袋左边一刹那间绽放开五颜六色的光，脑袋被那光吸引了过去，然后站着，久久不能动弹。
即使夜晚黯淡无星，这里有星耀如海。一大朵一大朵的焰火窜上黑夜，再头顶的某处张扬的绽放，然后高空坠下，光芒消失。那样的美丽在她眼中已经成为了永恒。
她只知道宋渊有翻云覆雨的本事，不晓得这个人还能给她带来满天星火。
“都是给我看的吗？”
“与民同乐。”
“别嘴硬。”
宋渊笑了笑，扳出一个手指头，“这可是一千两银子。”
谁能够花一千两银子从别处买来焰火，又在深夜安排别人点燃呢？宋渊的本事她向来不清楚，而且当时也没有多想。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好好问一问。
“呵呵，一千两银子就这么过眼？宋大人，您还真是阔绰！欠我的就是欠我的，没得商量。”
宋渊抖抖肩，不否认也不确认。
军营下，将士们的家信已经拖信使寄了回去。可能是最后一封，也可能之后还会有无数封。人在普天同乐之日的情绪无非有两种，一种是乐，一种是忧。
顾随风也看焰火看愣了，不得不说有些感情需要东西加以衬托，五光十色下，紫陌的脸居然十分耐看。
“谁这么有闲情逸致？”紫陌嘴上不是很喜欢，眼睛却不眨一下的盯着天上绽放的花儿，魂儿都被吸了进去。
顾随风怔怔回答:“不知道。”其实根本就没问他。
紫陌:“你年岁多少？”
顾随风:“今年二十二了？”
紫陌:“二十二？比我大一些，唉，使唤的最厉害的兵器是什么？”毕竟是两个绝顶杀手，讨论这样的问题也不足为奇。
顾随风:“剑吧，可是要是离得近，就堵得慌，不好用。”
紫陌摸了摸自己的匕首，“刚好，我的是短刀，远了就不行。我们天生一对……”
话说到这儿，紫陌怔了怔，顾随风也怔了怔。他二人尴尬的看了看对方的脸，顿时哑然失笑。
可是都懂了对方什么意思。
顾随风:“我问你，要是有一天我遭遇危险，你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吗？”
紫陌:“我会先冒着生命危险救宋大人。”
顾随风拍掌:“不错！答案是我想要的，如果是我，我也会先救宋大人。他于我有再造之恩。”
他们在军账外站着，桑纪瑶和宋渊两个人躲在账后，看戏似得目不转睛。没错，看完烟花闲来无事，他们要来探探虚实，看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真的有苗头。
“如果是带上了我，他们一定会趁机把我杀了。”桑纪瑶摇头叹气。
宋渊拍拍她肩膀，护犊子护得顶天立地:“没事儿，他们要救我之前，必须先救你，你在我这里排第一位。”
桑纪瑶点点头，继续看戏看得起劲。
一说到宋渊，二人像一下子有了目标似得。心靠拢了一些，紫陌一不做二不休:“少废话！”猛的把顾随风按在了地上，吻了上去。
“呀！”桑纪瑶苍蝇蚊子似得叫了一下，不过还好两个人干柴烈火，没有听清。
“宋卿卿，我们别看了，走吧，这是不道德的……”
宋渊淡定道:“我赌赢了，欠你的一千两银子没有了。怎么样，给了你一千两银子玩了一个这么大的赌，还过瘾么？”
桑纪瑶欲哭无泪，顾随风与紫陌已经扭成一团，她道:“他们这样玩，可能病都要玩出来。”
宋渊白他一眼:“你难道还要给他们盖被子不成？或者，” 他眉毛一挑:“你还知道别的玩法？”
桑纪瑶小脸一红，快步离去，宋渊不远不近的跟着。
“明天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别给他们难堪……”宋渊自言自语。
“宋卿卿——”桑纪瑶道。
“怎么了？”
“你会一直这样跟着我么？”她转过头来，绒帽之下一张白净小巧的脸，不施粉黛，却胜铅华，哪有红妆曲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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