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止步于十米之外,静静的听着湖水起伏声,犹如人的呼吸一样,沉默了片刻,见陆临渊还是没有回答自己的疑问,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既然不说话,再见了。”
梁成抱拳而去。
“慢着。”
陆临渊忽然清喝道。
梁成疑惑止步。
“你看这片大湖,你领悟到了什么?”此时的陆临渊神情淡漠,完全没有了昨晚的儒雅随和,多了几分肃然之气,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梁成插兜眺望大湖,仰观星辰,淡淡一笑道:“湖虽大,但是和星辰宇宙比起来,还是渺如尘埃。”
陆临渊诧异的看了梁成一眼,发现他的某些想法居然和自己即将要说的,有不谋而合之处。
“不错,我也是想表达此意。”
“你看这大湖广阔无边,一眼看不到尽头,可是这片湖在上京都排不进前十,更别说放眼华夏,它更是不值一提。”
“就比如你。”
陆临渊说着,视线落在梁成的身上,眼神也随之锋利起来。
梁成歪头不解道:“陆伯父什么意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湖就像是你,你在清徐市或许算得上是俊才,但是放眼上京华夏,你也渺小如尘埃啊。”
“我知道你心气高,年轻人都心气高,认为只要足够的努力,总有一日能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然而,一个人的家世就已经决定了他的上限,你终究比不上上京其他的青年才俊。小雪不清楚你的底细,不清楚这未来关乎陆家前途,但是我很清楚,你在耽误她。”
梁成听到这里倏然一笑。
闹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陆临渊大怒,这番话可是他琢磨良久,才说的肺腑之言,他本不必说这么多的,只要草草几句话打发梁成走便是。
说到底是心中有愧,想指点一二,算是弥补心头所缺。
但梁成的这声怪笑,让他有些怒意。
“不就是让我离开陆雪吗?”
“何不早说,我过几日本来就要离开的。”
“再说,我对陆雪从一开始就是以妹妹相待,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
梁成侃侃而谈不卑不亢道。
“哦?真的?”陆临渊质疑的问道,他并不会轻易相信。
“你知难而退,倒是很识时务,算你明白,如果你真的想娶我女儿,那也是痴心妄想,以你的才干,差远了。”
陆临渊以为梁成聪明,知进退。
但梁成听了格外不爽,他可以是主动退出,但听陆临渊的意思是他能力不行,知道自己配不上陆雪所以退出。
“陆伯父的意思是觉得我自认为配不上陆雪喽。”
“这么说是有些难听,但也确实是实话。”
梁成仰头大笑。
陆临渊斜视而来,冷冷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在陆伯父眼里,什么样的成就才能配得上陆雪呢。没有其他意思,纯粹是出于好奇。”
陆临渊想了想道:“如果有显赫的背景,最好是嫡子长孙,能继承家族大权,这样是最好,最稳定风险最小的,如果是出身白衣,最好能在三十岁之前,坐拥百亿资产,如果是从仕,三十岁之前少也得当个镇长什么的,如果有这种才能,我也不阻止你和小雪接近。”
不过,在陆临渊看来,梁成才干平平,资质普通,不管是从商还是从政,这种人不能和光同尘,注定了被排挤孤立,纵然是有些才能,也注定了前途有限,众生都会久居人下。
梁成摇头不语,陆临渊说的这些对他来说都太简单了。
“怎么?被我所说的条件吓破胆了吗?”
陆临渊看来最好是让梁成真心主动离开陆雪,否则事情会更加麻烦。
“并没有,我反而觉得陆伯父,眼光实在是短浅,我还以为有多高的要求呢,也不过如此。”
“什么?”
陆临渊浓眉倒竖。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认为配不上陆雪,而是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感觉,请不要混淆了我的意思。”
梁成负手冷冷道。
陆临渊眼底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觉得自己话说的太多了,居然和一个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只会吹嘘的小子浪费了这么多口舌。
本来还想着栽培他,说不定此子真有过人之处,如果真的能如此,他当然希望女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现在看来,此子不仅不明白他的好意,反而自视甚高,认为他说的都是极其容易的事情。
太幼稚了。
一看就知道被社会毒打的少,等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和物之后,就知道他所说的有多难。
“你走吧,希望你践行你的诺言,离开小雪,不再见他,别让我再对你失望。”陆临渊大声道。
而梁成早已甩手而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哼,不成器的东西,白费我口舌。”陆临渊啐了口唾沫不爽道。
身旁的老者也终于睁眼开口道:“老也还是太心善了,和一个竖子讲这么多大道理,若是我早就给他点钱,让他滚了。”
“哎,此子如果刚才有几分志向,我未必不会出手提拔相助,可是你看他,张嘴就是满口胡言大话,轻浮,不知道托付大任。”
陆临渊摆了摆手上车呼啸而去。
......
和陆临渊一番话并没有在梁成留下太多的影响,回家洗了个澡就忘得干净,从今晚开始,他应该不会再见到陆雪了,也不会再去学校了。
想到这里,梁成陷入深思之中。
翌日。
梁成起了个大早例行锻炼后,就直奔医院,今天正式郑婉婉出院的时候,他拎着一些东西来庆贺。
清晨的晨曦,落在郑婉婉恬静的脸上,她的眸子终于恢复了之前的灵动有神,看着钟灵娟秀。
这时,梁成敲了敲门,听到“请进”之后,就推门而入。
郑婉婉刚喝了药,正躺在床上休息,看到梁成急忙起身。
“梁大夫我听爸说了,这次多亏了你。”
“没什么,我给你复查一下,确认真的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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