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闲还在想着，就听原天承问道：“子简，你还没说说对于神仙的看法呢。”
“神仙，玉僧你不就是吗？”郑闲这样一说，其余人都吓了一跳。
小葱是知道郎君是神仙的，可是这绝对保密呀，哪个人敢透露出去，自己要她好看。小葱相信自己家里各房贴身的丫鬟都不会说的，而几位姐妹更不会大嘴巴了。
崔筠感觉不可思议，怎么郑闲会说玉僧是神仙呢？可是也奇怪，郑闲这样一说，崔筠到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玉僧这种种奇迹，岂不就是神仙吗。而且他还姓原，崔逸说过，他很可能是益州袁家的子弟。
原天承也没想到郑闲会这么说。自己虽然显示了种种奇迹，可是他们应该知道，这些都是可以制造出来的，并不是凭空产生的。怎么郑闲就以为自己是神仙了呢？虽然自己真的已经踏上修仙的路，可是他并没有在两人面前显示过神迹。
原天承略带尴尬的说道：“子简你看我哪里像神仙，如果我是神仙，还会为了凡间的种种琐事操心吗？不早飞上天上宫殿去了。”
“玉僧，神仙的神通各有不同。你适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工业化，可是我奇怪的是，这么多纷乱复杂的玩意，你说起来头头是道，给我的感觉是你一切你都经历过。但是这些东西不但大唐没有，全天下都没有。天下间哪里有电灯电话火车？可是在你说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仿佛人世间就该如此。我只能说这些都是天上的好东西，你偷来凡间了。”
“子简说的有道理！”崔筠也被说的动心了。现在她细细想来，玉僧拿出来的每一件东西都已经是震世骇俗了，何况他拿出的是一整套东西。这些东西要是他没有见过，断断是想不出来的。
“玉僧，你姓原，”郑闲压低声音说道：“莫非是益州袁家让你入红尘历练？又或者袁家看到了以后的天下大势，让你出来早早布局？今天既然你说到这个地步，想来我郑家和崔家都万万不会置身事外的。你的事，就是我们两家的事。天下的事，就是我们三家的事，你不妨给我们交个底。”
益州袁家，又是益州袁家。看来自己如果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他们的好奇心是不会消灭的。这到是一个很好的保护，什么事情都推到袁家，自己就安全多了。至少不显得那么突兀另类。
“子简，崔筠，咱们先不提这个，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大唐的疆域能不能无限扩大下去？如果不能，那么哪里是边界？”
郑闲听到玉僧的问题，心里大声叫好。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问自己。大唐的疆域大小，岂是一个刺史能品头论足的？可是原刺史毫不顾忌的问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就是心怀天下，不争蝇头小利。
郑闲也是这样的人，所以英雄惜英雄，他愿意和原刺史交谈。只这份气魄就让人心折。不过既然玉僧问出了这样大的题目，他也不能不谨慎回答，免得被对方看低了。
郑闲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行程至少也有几万里，若真的论起来，整个大唐未必有人比他走的地方多，见得世面广，所以他略一沉思，就侃侃而谈：“大唐的疆域我认为不会无限扩大下去。”
崔筠皱着眉头思索着，问道：“子简，何出此言？现在大唐正是盛时，兵锋所指，天下无不胆寒。不说别的，就说吐蕃吧，还不是被玉僧以一万人就打败了？现在大唐兵马可不只是这一万人，各地节度麾下雄兵猛将无数，只要向四周推过去，岂不是可以一直扩大我们大唐的疆域吗？”
“崔小娘子，子简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还是走的路太少了。若是玉僧，断不会如此看。只听他的问题，就知道玉僧早就有了答案。即使是他亲自打烂了吐蕃，他也不觉得大唐疆域会无限扩大。”
“到要请子简指教。”崔筠面上微微发红。她作为女子，在这方面的确是不如男子，总不能一年到头到处跑来跑去吧。
“指教不敢当，我只说说我的看法。”郑闲调整了一下思路，说道：“崔娘子所言各地节度，如今最势大者就是安大夫。安大夫现在节度两镇，麾下精兵如如雨，猛将如云，当得起是兵强马壮，可是他去年向北出击契丹，却得到一场惨败，六万人损失殆尽。”
“有这种事？他不是邸报上说赢了吗？”崔筠对于朝廷的消息自然会上心，她明明记得去年安大夫上过奏捷的邸报的。
“纸上的文字，和真实的情况，哪里会完全一样。”
“可是这样的大败说成胜仗……”
“又不是没有过，”郑闲微微一笑说道：“鲜于仲通不是就有过一次吗？若非玉僧横空出世，南诏大败还不是会掩饰成一场大捷。”
崔筠点点头不再说话。
“安大夫兵精粮足，他败在哪里？”郑闲继续说道：“劳师远征。岂不闻‘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
崔筠听到这话，立刻想起了自己读过的书。马陵之战有过这样的记载。
魏与赵攻韩，韩告急于齐。齐使田忌将。而往，直走大梁。魏将庞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既已过而西，西行矣。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趋利者军半至。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三万灶。”庞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并行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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