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益前脚刚离开七皇子府，后脚就有人往殷少卿那里去通风报信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日在七皇子府附近走动的殷昨。
殷昨到达院子里时，殷少卿和司马文华都在，还正手勾着手亲昵着，他不由一愣，下意识想出去。
“没事，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殷少卿叫住他，这倒没什么好避嫌的，拉个小手而已。
殷昨停住脚步，尽量让视线不停留在两人的手上，酝酿片刻后把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他没有等来主子的回答，反而是另一人开口了：“不用管他，盯着点七皇子动向就行。”
殷昨下意识看向殷少卿，正好看见对方偷偷捏了下司马文华的手心，于是又赶忙低头。
殷少卿咳嗽两声：“就这么办，以后皇上的话就是我的，没事你就先退下吧。”
再不放他走，她很怀疑他的耳朵会不会因为充血太多而出什么问题。
“是。”殷昨斟酌了一下这话，立马退下，然而他一边走却一边疑惑，情人之间就该如此相处的么？那他是不是也该对小翠表示点什么了。
在他潜意识里，小翠也是喜欢自己，两人心意是想通的。
眼瞧着殷昨离开，殷少卿声音忽然变得闷闷的：“你说，我现在若是还想与端木益来往，该如何做？”
老皇帝身体不好的消息已不是秘密，就连市井也听说了龙体欠佳的消息，聚居北漠多年的百姓察觉到风雨欲来的味道，于是纷纷告诫亲友，最近少出门，勿惹事，所以殷少卿也只能乖乖在这院子里过了几日。
如此一来，漠城骤然增多的大端面孔几乎无可遁形，而其中竟然又出现不少西且面孔。
西且人与北漠人身形相似，可面貌还是有所差异，能让人一眼看出来的，所以这批人一出现，就吸引了众多势力的视线。
在这个档口出现，那必定来者不善。
而正在这时，望泽阁那边忽然传来消息，说西且皇帝驾崩了，如今已换新帝，新帝是老皇帝的第四子拓跋堙。
司马文华思及那位忘年之交，两人虽然最近闹了些不愉快，但曾经的友谊不假，他走了，他心里不触动是不可能的。
而且西且老皇帝走得蹊跷，明明之前身体一直很好，却忽然暴毙，并且留下遗诏让拓跋堙上位，而西且的太子，可不是这位四皇子。
只不过他们现在不少人马都在北漠，所以实在腾不出人手去那边调查。
这位曾经的四皇子，他们还真不怎么了解，因为他之前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那个。
他这么一来，北漠众人无疑也对七皇子开始另眼相待，如此关键时刻，端木益还出来捣乱，司马文华对他实在没什么好看法。
“最好还是等新帝上位吧，现在……”话还没说完，他的视线就停留在她略失望的小脸上，硬是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转而改口，“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看着她的表情，他就不忍让她失望沮丧。
“什么法子？”殷少卿桃花眼骤亮，忽闪忽闪的，妩媚中又带着俏皮。
司马文华心神一晃，捏了捏她的脸：“过几日漠城要举办武士大会…端木益一定会到场。”
“为何？”她纳闷道，端木益不是不喜欢这种比斗么？这武士大会，很可能也有斗兽活动。
他忽而一笑：“听说武士大会的优胜者奖励是一个叫言石的宝物。”
天下宝物何其之多，对方为何偏偏中意这个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不止端木益一个在找这个东西，还有一个人也在……
而这个人，恐怕才是普罗王和明阳公主的幕后之人，也正是两个人的师父。
殷少卿恍然大悟，端木益为了言石肯定是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区区一个武士大会，他去一趟又何妨，他国师府又不缺钱，大可从优胜者那里买过来。
两人离得极近，她抬眸看他，发现他笑容还挂在唇角，熟悉的眉眼间尽是温柔。
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颇为紧张：“你知道言石到底是何物么？这么多人都想要它……”
他垂眸看她，轻轻摇头。言石本身就稀少，从前很少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个东西的存在，它是被端木益捧起来的，但至于有什么用，没几个人知道，大多数人都以为它只是个收藏品般的存在。
而他之所以知道言石另有用途，也只是猜测，毕竟端木益本人创造出过不少新奇有用的东西，而言石也很有可能是一种材料。
殷少卿踌躇几秒，慢慢道：“它和我的身份有关系。”
他呼吸凝滞片刻，两人上一次说这个话题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她说让他再等等，他便一直等到现在。
她没有说，他便不会去过问。
“我说过我不是殷少卿，当然现在是了……”心里着实紧张，她语言有些混乱，待他把她揽到怀里，她才慢慢放松下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来自几千年后，名字是殷春卷，机缘巧合到了这里，而言石，就是能让我回去的东西。”
跟他再解释可能根本不是同一个空间太过麻烦，这样好解释一点。
两人久久无言，殷少卿有些慌，然后又强行镇定下来，语气轻快道：“那里和这有很多不同…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讲。”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就在她以为两人今日谈话要无疾而终时候，他忽然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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