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昊哲一瘸一拐地带着琉烟儿来到城郊的桥洞。
琉烟儿认真地给姬月做了全身检查后，神情怪异，分不清是难过还是惊讶。
她颤抖着转过身，望向何昊哲，满眼的不可思议，“你妹妹不是人吧……”
“你……”何昊哲本想说你怎么知道的。
烟儿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小姐姐的内脏全部都碎了，竟然还像睡着了一样活着，真是一个奇迹！她一定有天神庇佑吧！”
何昊哲一开始听说姬月的内脏全都碎了，一瞬间难过地要死，那可是为了救他才这样的，分明就是以命换命的行为啊。好在她还活着，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两次的救命之恩，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偿还。
“我妹妹的体质特殊，所以.……”
“嗯，只能这样理解了，但我还是不敢相信居然有这种事，你知道吗？她的身体正在自己迅速恢复，我们要做的事就是等她醒过来后做点好吃的东西给她补充一下营养。”
“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嘛，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判断，短则半个月，长的话，两个月。”
“什么！要昏迷两个月？”
“别急，都说了是可能。小姐姐身体这么强悍，说不定明天就醒了。”
烟儿看着何昊哲急切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好笑，忽然又感到有些难过。
“需要什么草药调理身体吗？等她醒了。”何昊哲问道。
“要的，但是我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可能不认识。”
“额，确实不认识。”何昊哲绝望了，家里那么多书，除了讨厌的地理类，还偏偏漏看了医学药理类的书。早知道就毫不挑剔地全部翻一遍了，即使不精通也能有点了解。
“所以喽，从明天起，我上午带你去森林里采药，下午呢，我们去街上乞讨。”
“好的。”何昊哲答应道。
“其实我有一个疑问，你会医术，为什么不当大夫而要当一个乞丐呢？”
“乞丐怎么了？你歧视乞丐？别忘了你现在就是一个乞丐。乞丐多自由啊，不需要上税，也没人会和乞丐斤斤计较。乞丐其实都很善良的，只要饿不死就不会干坏事，有些乞丐甚至是饿死冷死都不会去干偷抢的坏事。你说当大夫？我这点本事只能说凑合，万一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得了怪病，我恰好没办法，那我就完蛋了。再说了，没有营业执照是不能当大夫的，不然得坐牢。你知道在墨城当大夫的营业执照多贵吗？那笔钱够你每天大鱼大肉吃一年！所以啊，还是安心当个乞丐舒服，偶尔给大家看看伤寒感冒之类的小毛病，皆大欢喜。”
“挺有道理的。可是，你还年轻，难道打算做一辈子的乞丐？”
“怎么了，不可以？”
“我的意思是说，要不了多久你就到嫁人的年纪了，有没有人来说媒？”
她微怒道，“你什么意思？难道女孩子就必须嫁人才正常？我偏不嫁，一个人多自由啊，想干嘛就干嘛，免得被人管着，有了小孩更是麻烦。”
“可是.……”
“你别可是了，跟我哥哥一样啰嗦！明明舍不得妹妹离开自己，却又担心妹妹嫁不出去老是愁眉苦脸！哼，你们这些男人，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琉烟儿生气地走出了桥洞。
何昊哲赶紧追了出去。
她只是蹲在河边，并没有走远。不然，人生地不熟的何昊哲还真没辙，说不定到时候人没找到，反而自己迷了路，毕竟墨城还是挺大的。
“对不起，我说话可能有些直了点。你知道的，我其实没有恶意。”
何昊哲蹲在她旁边，饱含歉意地说道。
她摇摇头，“没事。你就保持这样吧。”
“嗯？”
“我哥哥也是这样的性格。你这样，让我觉得他还活着，并且就在我身边……”
她想起自己的哥哥了，那个把她看做世界第一重要的人。她记忆里的哥哥无论什么时候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他也是一个很坚强勇敢的人，为了保护她敢做任何事。可是，那个从小到大守护着他的人，却不幸染上了无药可治的顽疾。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人，在知道自己快死时，一个人去了很远的山里。她找到他时，他已经被野兽吃得只剩骨头了。
这个嘴上说着已经想开了不会难过的女孩在谈到最疼爱她的哥哥时，忽然泪流满面。
何昊哲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温柔地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她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抚摸。
“那个.……额.……如果不嫌弃的话，你也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哥哥的.……额，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千万别打我，我现在浑身都很痛，你再打我的话我就要死了，虽然乞丐的命不值钱，但好歹是条命啊。”
琉烟儿被他这番话逗乐了，噗呵一笑，擦了擦眼泪，笑道，“真的？”
“大家都是乞丐，骗你有什么好处？”他微笑着说出她说过的话。
“呵呵，那你这番话的保质期是多久？”
“永久，够不够？”
“永久是多久？”
“直到我死。”
“当真？”
“当真！骗你是小狗。”
“不行，惩罚太轻了。”
“好吧，那换一个。我发誓，要是我何昊哲欺骗了琉烟儿，以后生儿子没鸡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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