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庄园狼狈不堪的坐在审讯室，脸上的血迹还在，青肿的眼皮遮盖了半个眼睛，他无精打采的垂着头，一言不发。
凌芳菲接过小田递过来的报告，化验证明程翠云指甲缝隙内的皮屑确实是程庄园的。
她难掩愤慨之情，用力的拍了拍桌子，“程庄园，你个畜生，亲生女儿也祸害？”
程庄园没答话，连头都没抬。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我告诉你，证据确凿，你跑不掉的。”凌芳菲愤怒的将化验报告摔到桌上。
小田拿起了来，放到了程庄园跟前。“看看吧，还有什么说的。”
程庄园扫了一眼，不屑的挑了挑高肿的眼皮，“我承认打了她，也骂了她。但是她是自己跳楼的，跟我没关系。”
“放屁！”凌芳菲忍不住爆粗口道，“你还说你没去过呢！”
“他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一趟，说是有些事儿要跟我做一个了断。我就去了，谁知道她不知羞耻的正在干那事儿，明摆着是故意气我。等那男的走了之后，她扬言要把我的丑事都抖搂出去，我知道她想干嘛，就是想激怒我，让我杀了她，我才没有那么傻。”程庄园不知羞耻的说道，“别的事儿，我都认，但是翠云的死，和我没关系！”
“你......”
康正义放下书，凝视着程庄园，“那她是怎么死的？”
“我打了她，她拼命的将我拖到了窗户边，还打碎了窗户玻璃，我怕他拉我一起跳楼，所以我一直抓着窗户框，她拉扯了一会儿，见拉不动我，就跳了下去，不过，她不是正面跳下的，是面对着屋里下去的，我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你是怎么进屋的？”
“我有钥匙，别忘了，那房子是我买的。”
“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康正义质问道。
“我对她不错吧，要钱给钱，要什么给什么。”
“可是你亲手毁了她，毁了她的一生！”
程庄园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狞笑，“她是我生的，就是我的，我不能让那些肮脏的男人夺走她的第一次。”
“变态！”凌芳菲忍不住插言道，“你居然无耻到这个地步，你就不怕遭报应嘛？”
“报应，哈哈，警察也信这个？”
“案发现场，有你指纹，死者身上找到了属于你的皮屑组织。从尸检报告来看，死者生前受过伤，并与人发生过激烈的搏斗，种种迹象都表明，你是凶手无疑，法律是相信证据的，任凭你如何辩解都没用。”
“我会证明我的清白，请你们放心。”程庄园轻蔑的笑道，眼中暗含着得意。
“用什么证明？”
程庄园转头看向小田，“同志，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小田怔了一下，转头看向凌芳菲，得到了凌芳菲的默许后，他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康正义转着眼珠，轻咳了一声，冲凌芳菲低声道：“我去趟洗手间。”
等了好半天，小田和康正义才脚前脚后的走了回来。
程庄园接过手机，翻找了片刻，摇晃着手机，得意的看着凌芳菲和康正义。“我会请最好的律师替我辩护，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他点了一下手机屏幕，播放起一段录音。
“你叫我来，就是让我看你和野男人上床吗？”程庄园厉吼道，声音带着愤怒。
“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说话的是程翠云。语调轻浮，带着些浪荡。
“你……”
“七年前，你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连这些野男人也不如，现在满意了吧。我很喜欢和他们睡！”
“闭嘴！我说过了，这件事不准提，咱们已经两不相欠！”程庄园恼羞成怒，声音如雷贯耳。
“两不相欠？亏你说得出来，我这一辈子都被你毁了。你难道一点儿内疚都没有？”
“我已经给了你很多钱，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给你一些，但是是最后一次，别逼我！”
“钱？我已经不需要钱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对你言听计从的傻姑娘了。你知道吗，韩梅、王楠，都死了，因为你，因为你的钱。害死了她们。我必须要揭发你，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子？”
“你敢！”程庄园一声怒吼，紧接着传来“啪”的一声。
随后，录音里一片混乱，有谩骂声、有嚎叫声、有打人的声音。也有东西摔落的声音。
“打吧，打吧，只要不打死，我就会兑现我的承诺。击鼓传花，花开我家。我，必须终结它！”
录音里传来了程翠云急促的呼吸声，能感受到她被壮硕的程庄园压在身下，并掐住脖子的情形。
“啊……”程庄园一声惨叫，随即传来了打斗声和东西跌落摔碎的声音。然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王八蛋，你要干什么......你去死吧......”
录音戛然而止，面带得意的程庄园，表情忽然僵住了，大瞪着眼睛低头去看手机，录音已经播放到最后了，他不敢相信的使劲的点击着屏幕，“不可能，不可能......”他慌乱的念叨着。
“程庄园。你觉得这段录音能证明什么？”康正义质问道，“就算是你请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律师又能怎么样？”
程庄园吃惊的抬起头，看了看小田，又看了看康正义，“你......你们......”
“不要再痴心妄想了。等待你的是法律的审判，祝你好运！”康正义嘲讽的说道，随后起身，扬长而去。
“你们改了我的录音，改了我的录音......”程庄园撕心裂肺的喊叫道。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凌芳菲忍不住挥手，让小田将程庄园带了下去。
等小田回来，她招手让小田坐在了身旁，低声道：“你去拿的手机？”
小田点点头，不由得有些慌乱。
“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刚出去。康老师就跟出来了，说是让我去帮他买盒药，手机他帮我去拿。”
“买药？”
“嗯，他说他嗓子不舒服，我就去了。回来的时候，他在门口站着等我，把手机给了我。”
凌芳菲什么都明白了，看了一眼小田，陷入了沉默。
程翠云坠楼案告破，杀人凶手程庄园一审判处死刑，他接连上诉，都被驳回。
两个月后，程庄园被执行死刑。
小美给姐姐下葬后，随母亲离开了春江。
临行前她给顾念童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救了我。
顾念童回：不要谢我。你应该谢谢你姐姐，她拼尽全力，都是为了保护你，有空多回来看看她。
那年花开，她惨遭不幸。今日花落，却换得花香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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