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你知道，我做不到。我心里有你，所以舍不得你死，可我也不能待在你身边。你放我走，给我一条生路罢，也给你自己重新选择的机会，假以时日，或许我们都能找到对的人，重新开始。”
他像是被火烫到的猫，听完我的话一下子便炸开了，“什么狗屁生路，我不稀罕，更不会给你！”
“攥住一个人的空壳，我信你不屑如此。”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已经尽力保持平静，深吸一口气再吐出，终于止住了声音的颤抖，眼中却还是浮现了怒意。这执着不知是来的太早还是太晚。
“蒙小姐抬爱，在下正是酷爱死缠烂打的那种人。”他起身下床，胸口起伏不定，看起来气得不轻，“既然你不吃软的，便莫要怪我硬来。告诉你吧，你做我的夫人是命中注定的事，走？想都别想！”他转身大力扯过我的长发，咬牙看着我，“给我在此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别想给我耍花招，你若再敢戏弄我，我保证你这辈子下不了这张软榻。”一条条青筋仿佛蚯蚓，匍匐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他暴力地推开我，手上的力道足以毁灭世界，“你喜欢不吃不喝，好，以后一日三餐我亲自来喂你，识相些便不要逼我动手。”
我一手护住腹部，一手抵着被子，恍惚间听到门被大力带上和凌默斥责下人的声音，我喃喃道，“明明气的是我，何苦迁怒？”
“王妃娘娘，心里难受不要憋着，定北王也是为了娘娘好……”一旁的侍女同情心大作，劝慰道。
我冷冷地看着她，“不要叫我娘娘，我不是什么劳什子王妃，叫我小姐。”
“是，娘……小姐”一抬头，那侍女已经满脸是泪，我突然笑出声来，我还没哭，她哭什么，果然是小丫头，未经人事。
这样想给我一种错觉，似乎我已经距离年少无知很远了，简直恍如隔世，秋千上无邪的笑颜，散入风中，零落成尘，再也寻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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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冬至，盼了许久，终于盼到一场大雪，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银装素裹的晶莹，未经人践踏，美得炫目。我倚靠在窗边，茫然地看着窗外，身上披着白色毛毯，宽大的尺寸遮住了粗的不成样子的腰身，脚上胡乱蹋着一双绣鞋，并不是不修边幅，而是脚肿的厉害，早就穿不上鞋。
“小姐，公子一时半刻回不来，莫要站在窗前等了。”随侍的丫头落红在一旁说道，语气中颇多调侃。
我冷笑一声，“谁要等他。你这丫头，跟着我几个月，都被我惯得不成样子，一张嘴整日胡说八道。”
她早已摸清我的脾性，也不畏惧，仍调笑道，“小姐莫恼，奴婢只是怕，公子恋着宫中的酒舍不得回来，又像上次一样吃一夜的闭门羹。”
我脸色沉了下来，口气愈厉，“他愿如何，与我何干？你嚼什么舌根，没得惹人讨厌。”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脾气愈发暴躁，却甚少有这样大的火气，呛得落红半晌不敢出声，我斜斜地瞥了她一眼，“你们公子昨个不是赏了你不少碎银子么，狂成这样，也罢，这个月的奉银全扣了，你也长长记性，有些个混账话只能讨你们公子欢心，我听了只觉得恶心。”
“小姐……”她玄玄欲泣，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我走到软榻上坐下，“哭了？那下个月奉银一并扣了。”
话音刚落，门已经被推开，“好厉害的主子！”凌默身上披着狐皮大麾，肩头还有细碎的白雪，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我收回目光，“怎的？心疼了？”
他一边脱下狐皮大麾，转身交给落红，一边快步走了过来，“是啊，心疼了。心疼夫人大中午的发一通火。”手指拂过我的脸颊，我没有躲，他颇有些惊奇，“不让我滚吗？”
我冷哼，“既然知道，何须我说出口？”我背过身，直直地躺着，“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他不知死活地贴了上来，“我先和孩子说会子话。”说罢，扳过我的身子，耳朵贴在我巨大无比的肚皮上，“宝，你说，才六个月，怎么你的肚子竟像要临盆一样。”
我没好气道，“这孩子已经九个多月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与别人偷偷怀上的。”
他瞪我，“别胡说。”
他这一瞪，我反而来劲了，呵呵笑道，“真的，没诓你，你不在的时候，我背着你偷过人，不小心怀上了又不敢说……”还未说完，他已经欺上来，温热的唇堵住我的嘴，奇怪，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怎么还会这般热？我被烫地一哆嗦，想要抽离，他却按住我的后脑勺，“宝，做事要专心。”
我没再挣扎，专心地忍受着他，直到后来他吃饱喝足，满脸春色地躺在我身旁。
他摸了摸我的肚子，“我在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难道是双胞胎？
一个孩子来到这世上受罪还不够，现在又变成了两个？
我扭头看着狂喜的男人，突然有种想狠狠刺伤他的冲动，顿了顿，我笑道，“相公，你误会了，不可能是两个，这孩子真的有九个月了。你不信吗？我可以详细叙述一下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他一把拉下帷幔，慢条斯理地脱自己的衣服，还故意一起一动把床榻弄得吱吱响，“光听你说多无聊，我们一起边做边回忆。”
我慌忙说道，“相公，我最近睡得不好，记忆不清楚，我确实怀了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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