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坐在车里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像是蒙了一层灰。
他也觉得除了九中这四所算是S市最好的中学，这里都没有，宁夏她能上哪儿去。
章程抓耳挠腮，嘟囔了一句：“总不至于回老家去了吧。”
萧瑟立马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宁夏能上哪儿去。”
“不，后面一句。”
“我说她是不是回老家了。不过不可能吧，她老家哪有这儿教育水平高，要复读也得在这儿选才对……唉阿瑟，你查什么呢。”
章程凑过去一看，发现萧瑟正在查Y市的高复学校。
“不会吧，我随口乱说的。”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
“那你准备去Y市找啊。”
“不是我，是你。”
“我？”
“借用一下你手底下的狐朋狗友，帮忙跑一趟。劳务费我会给，要是能找到钱翻倍。”
“我的天哪，情圣啊。”
萧瑟把手机往他怀里一扔：“赶紧去，给你一星期的时间。”
“这怎么跟皇帝下旨似的，请问我能抗旨吗？”
“可以，以后别来找我了。”
“行行，一周就一周，一周要是找不到，你可别怪我。”
章程突然有点后悔，叫他嘴贱。这下好了，事情落自己头上了。
说是一个星期，实际找起来却没这么快。章程找了两个朋友去Y市各大学校打听，奈何学校实在有点多。
“这都快期末了，学校管得严，他们老去晃悠也不好，人学校都该报警了。要不这样吧，反正也快过年了，过年的时候你去宁夏家找找不就行了，反正你肯定知道她住哪儿。”
萧瑟没接他话茬，只让他尽力去找：“别的事儿不用你管。”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其实也不是非见她不可，只是想知道她现在人在何处，在干什么，有没有被第一次高考的失利打击到。
也许看到照片，知道她活得生龙活虎，也就够了。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傍晚，章程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总算有了点眉目，虽然还没确定，但他们有Y市三中看见过宁夏，说她还穿着校服。”
“确定是她？”
“应该不会错，我给了他们照片，这两人别的本事没有，认人是把好手。现在怎么办阿瑟？”
“让他们替我打听一下，那学校过年几号发假。”
“哎哟喂，你这是准备亲自接人回家啊。”
章程立马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恨不得找个人掰扯掰扯。他多年的好兄弟，向来厌女又清高，想不到有朝一日陷入爱河会是这样的光景。
简直苏死他了。
第二天他就打听到了Y市三中的放假表：“就下个星期二，过年前五天高三高四放假，其他的年级这个星期就都结束课程了。”
萧瑟谢过他，拿出手机订了高铁票。到了星期二这天，他一大早从家里出发，坐车前往Y市。
头一回去的时候有宁夏陪着，几个小时的路程一点儿不觉得无聊，还嫌火车开得太快。恨不得坐绿皮车晃晃悠悠一整天。
如今一个人坐又嫌车慢，只恨Y市没有机场。
中午时分萧瑟到了Y市，打车直奔三中，在学校对面一家甜品店里坐了一下午。
从甜品店的窗户向外望，正好能看见三中的大门。他就这么坐着，直到学校打铃放学，陆续有学生往外走。
萧瑟立马起身，走出甜品店。
今天天气不好，天阴了一整天，风吹过来的时候，刮在脸上有点疼。
宁夏终于学乖穿了个贼厚实的外套，和同学两人拎着行李包往外走。
突然身边的女生捅了捅她：“唉你看，那边有个大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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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F大。
大一新生入学那天，萧瑟一大早就被萧瑟堵在宿舍门口。
“去吧瑟哥，不去多无聊。”
萧瑟转身回屋，想要把门关上。章程眼疾手快，以整个身躯挡住即将关上的房门，扯着嗓子大叫：“这么多年好兄弟，你忍心吗？”
“忍心啊。”
“不要啊，给我一个机会吧。”
说话间用尽全身的力气，总算挤进了门里。然后就追在萧瑟屁股后头碎碎念。
“你作为大二的学长，理应去关怀新入学的学弟学妹们，给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们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不至于紧张、彷徨、不安、担忧。你要洒下阳光和雨露，滋润他们幼小的心田……哎哟，轻点儿。”
章程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书，厚厚的一本。刚才那一下子，萧瑟是下了死手的。
“给你三秒钟，滚出我的宿舍。”
“小瑟瑟，真的不去接新生吗？”
萧瑟被他气笑了：“就算我去也跟你没关系吧，你是哪根葱，隔壁农科大跑到我们F大来，想干什么？那也不是你的学弟学妹。”
“就是好奇，水灵灵的新生，多让人欣喜啊。”
“你们学校没新生吗？”
章程拿手挡着嘴，小声道：“为了避开你们的风头，前两天就已经开学了。再说了，学弟学妹哪有嫌多的，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萧瑟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真有点后悔交章程这个朋友，怎么年纪越大色心也越大呢。
“去吧去哪，也让我开开眼，看看天才都长什么样儿。你们外语系男生本来就少，这新生都是大包小包的，你这学长不出面，难道要让学姐们帮着扛箱子吗？”
好说歹说，还是把萧瑟拖去了外语系的新生接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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