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后, 夜市逐渐热闹起来。来往人群的说笑声、小孩子们的欢闹声、小摊贩的吆喝声喧喧嚷嚷。各色小吃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向更远处扩张。路过的人吸一口气, 口水不自觉地分泌出来, 脚步也渐行渐缓。明明吃过晚饭没一会儿，莫名的又感觉到了胃在蜷缩。
石毅照旧是做出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 带着张嘉佳在夜。当中游窜，最后在一家烧烤摊子上停住了。
两人挤开人群，霸占了最中间的位置。石毅在一旁颐指气使, 张嘉佳大咧咧地吆喝着老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一样来三十串，搬一箱啤酒。”
“对，孜然, 辣椒……再撒一点儿。”张嘉佳指手画脚命令着, 忽然间爆了粗口, “卧槽！你放那么多辣椒是想辣死我吗？”
难道不是你自己要多撒一点的吗？
老板看这两人地痞流氓的打扮,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赶紧把人打发走算完。旁边人听张嘉佳叫嚣不停, 大多有些敢怒不敢言。还没来得及买的人默默地离开，一些买了正在吃的人也加快了速度, 想着离这些祸害远一点儿，就怕不小心招惹来麻烦。
石毅环抱着肩膀站在一边儿，见此情景, “嘿嘿”笑了两声, 表情有些得意。
烧烤摊的生意不错, 七八张桌子一时间都占着人，没什么空位。石毅随手敲了敲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桌子，霸道地撵人：“腾个座儿，你们那边吃去。”
肖鹏龙吃的满嘴是油，正畅快呢就被人挑到头上了，登时火气就压不住了。把烧烤签子往桌上一甩，“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小兔崽子你叫谁呢！”
与他同桌的三个人，其中两个明显有点儿被吓愣住了。另一个与肖鹏龙一道的小青年也拍桌子站起来，怒视着石毅。
张嘉佳见状，走了过来，眼睛一瞪：“呦呵，还挺横是吧？想单挑我陪你啊！”
四个年轻力壮火气冲的青年往近了一站，方圆十几米内都填充着火药味儿，此范围内的其他人一哄而散，躲到边上。双方互相推攘着，二对二的战斗一触即发。烧烤摊的老板又急又怕，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带着打下手的伙计出来劝阻。
“小兄弟，这是干什么呀，消消火消消火。”
“吃个串儿，犯不上着急上火的，对吧。”
……
连拉带拽，连哄带劝，好不容易才把两拨人分开，安顿在两张桌子上，双方犹自互相怒视，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老板好说歹说，安抚了又安抚，烤串送上桌，啤酒也搬了上来，这才让“战火”暂时消弭。
石毅斜睨着肖鹏龙，抽了一瓶啤酒，挑衅一般在桌沿上磕开瓶盖。肖鹏龙冷笑一声，也从箱子里抽了一瓶啤酒摆在桌上，拿着筷子头把瓶盖挑飞了。
老板看着两人还在较劲，苦笑连连，心里就盼望着这两拨人就算要打，也别在摊子这儿打，吃完赶紧滚蛋最好。
也许是他的祈祷被过路的神仙听到了，这两拨人虽然还别着劲儿，却还真的没再叫嚷动手。夜市的人流量大，先前害怕打起来的人走了，不知情的人又源源不断地涌过来，烧烤摊上很快又恢复了原先的热闹。
石毅和张嘉佳一边撸串儿，一边拎着啤酒对瓶吹。中途吃喝完了还又要了一回。不大会儿，桌上就横七竖八倒了一顿空瓶子。两人身上满满的酒气，说话的腔调开始变了样，眼神也逐渐恍惚起来。任谁来看，这都是酒精上头的征兆。
撸串儿的间隙，石毅状若无意地看了一下时间：“九点十分了。”
张嘉佳会意，迷离的目光投向刚刚差点儿动起手来肖鹏龙。两人的视线飞快地接触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各自挪开。
广场上喧嚣依旧，没人知道，这中间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五分钟后，肖鹏龙两人醉醺醺地站起来要走。因着脚下发软使不上劲儿，步子歪歪扭扭，身体东摇西晃。从桌子间穿过的时候，谁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肖鹏龙半个身子歪在石毅两人的桌子上，桌上的烤串儿、啤酒“乒乒乓乓”摔了满地。
“他妈谁不长眼绊我一跤！”肖鹏龙扶着桌子恼怒吼着。
“次奥，你长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张嘉佳跳起来怒骂。
“怎么又是你们！”
“我草泥马！”
……
这一次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顷刻间，双方纠缠到一起。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四个人已经互相拉扯到了几米之外。也不知道是谁挥出了第一拳，总之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打成了一团。惊慌，叫骂，躲闪，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大家让一让，不要围观，小心拥挤发生踩踏。”
起了这么大的骚乱，很快就惊动了夜市的管理人员。保安和警察都赶了过来，一面疏散人群，一面把正在斗殴的四个人分开。四个人酒精催得早就没了理智，被人架开以后还挣扎着朝对方使劲儿挥拳踢腿，闹腾个不休。
“警察！都给我老实点儿！都想进派出所呢是吧？”为首的一个警察大声斥责。
“警察”两个字还是具有一定威慑力的，四个人总算慢慢消停下来，就是嘴里都还不干不净地小声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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