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竭地菜鸟们从训练场里爬出来, 死狗一般或躺或趴地倒在边儿上，脑袋一紧一紧地发懵，眼前黑里闪着金花儿。虽然已经完全安全了，可这后背依旧惯性般地一阵阵酸麻，心里的冷气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我的天呢, 活着可真他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我上辈子得烧多少柱高香, 才有命爬出来呀！”
“我就想知道, 这日子他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到头儿？你没看这架势，很大可能啊，这他妈的才刚开了个头儿！”
……
“啊——”
不知是谁带的头，训练场外响起了鬼哭狼嚎。沙哑的声音汇聚一起，回荡在山坳之中，透着浓浓的绝望。正常人要听到这动静, 那无不会感到心酸, 倍觉同情，但是……
江月嘴角抽了抽, 默默地抬手，伸出小拇指把耳朵堵上, 有点儿嫌恶地回头：“让他们闭嘴, 吼得我头疼。”
许正阳低头闷笑了两声：“憋了这么长时间, 这会儿发泄一下也是好事，省得影响情绪。发泄完了, 才好继续嘛。”
不过, 他这么说着, 还是拿起对讲机，给程默他们提个醒：“注意点儿，他们要是喊缺氧了，待会儿可就没得玩儿了。”
“明白。”程默言简意赅答应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居高临下看着菜鸟们再次紧张起来，江月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和许正阳闲话：“第二阶段的训练开始，今天晚上该给他们加点儿课程了。”
许正阳听得眼前一亮：“你那一库房的宝贝，总算乐意拉出来见人了。”
晚饭后，菜鸟们列队，被带到一件仓库模样的房子前。他们双手背后，跨立站好。值班室里的战士出来，给江月敬个礼。江月把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值班战士自己也拿出一把钥匙，上前把门上的两把锁打开。
铁质的大门被缓缓地拉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仓库的灯被打开，高瓦数的灯泡找得物种屋内如同白昼。靠墙的武器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地枪械装备。灯光下，这些装备的表面似乎流淌着幽光，给人以无形的压迫力。
门外，菜鸟们齐齐地深吸一口气。别说是他们，就算不止一次进入过仓库，甚至还亲身接触过这些装备的的林齐、许正阳他们，再一次见到这场景，也都克制不住心绪，心中充满了震撼。
燕梓这外憨内精的家伙，这么些天都不怎么吭声，这次终于忍不住，暴露了土包子的属性：“乖乖，这么多……俺咋啥都不认识呢？”
被人抢先一步说出了心里话，陆凡心里稍稍有点儿好笑，他顿了一下，小声道：“没事，我也不认识。”
“文书，你怎么看？”肖鹏龙斜着眼睛，飞快地杵了何志强一胳膊肘。
何志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毅哥？”张嘉佳看向石毅。
石毅眯着眼睛皱眉摇了摇头。
在这么一库装备面前，所有人都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对此，江月并不感到意外。这个年代，资讯不畅，部队基层官兵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像“五四”、“八一杠”、“四零火”这种最基本的制式武器，哪儿还能接触了解更多？
她的这座库房里，几乎可以找得到当前世界上所有正在服役或被广泛使用的轻型武器。别说是他们，就是从军工厂找个专家过来，要认全乎了，也得花不少工夫。
“今天给你们开开眼。”江月笑了笑，带他们进到仓库。
这说是仓库，倒不如说更像是个展览馆。屋内空地很大，三十多个人进来还显空余。江月带着他们，一个架子一个架子地挨个儿看。
首先是枪械。手木仓，步木仓，冲锋木仓，轻机木仓分别陈列，然后又按照不同标准进行分类。像步木仓，首先分开半自动和全自动。然后按照用途，除了普通步木仓，又有突击步木仓，卡宾木仓，当然还有狙击步木仓。此外，就是根据枪弹的口径再次划分。枪械以外，还有轻型火箭炮、轻型迫击炮等等。
从产地到型号，从上手之后的优缺点感受，再到关于这款武器使用情况的具体数据案例，随便拿一款出来，江月都能如数家珍，听得菜鸟们不住地咽唾沫。
这么多枪械装备，她自然不可能一一去说。她在每一类中挑典型出来，介绍武器的同时，结合实例，顺带讲一些相关战术。
与往常不大一样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给了菜鸟们相当高的自由，不但允许他们随意提问，还由着互相说话讨论。可惜的是，这些兴头上的家伙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江月讲得口干舌燥，菜鸟们听得眼睛放光，教官们却在心里暗暗偷笑：这会儿听得高兴，待会儿就该哭了。
简单地转一圈下来，已经两个小时还多了。从仓库里出来，菜鸟们犹自兴奋不已，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见状，林齐和许正阳对视一眼，默默地摇了摇头。
江月和值班室的战士交接了钥匙，回过头来，勾起一抹坏笑。她清了清嗓子，等人都站好了，才不紧不慢道：“今天晚上，没有安排其他训练，算是给你们放了个假。不过呢……”
听到“放假”两个字的时候，还有人在悄悄地笑，可一听“不过”，没人能继续乐下去了。夜风中，发热的脑袋很快冷静下来。过往的经验表明，这种转折通常意味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果然，他们听见江月如是说道：“回去以后，别就急着睡觉，好好琢磨琢磨，我都说了什么，咱们明天啊考个试，不合格的话，你们都懂得。”
我去，你怎么不早说！
菜鸟们鼓着眼珠子，僵立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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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大概是十号，十号晚上没有就十一号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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