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镜也在认真地听着。
从顾纸沂读书的语气来说，他都能想象得出顾纸沂现在的表情，一本正经欲言又止甚至想摔了手上的书。
但是，光脑海里的画面，都制止不住他想笑的冲动！
完全没觉得顾纸沂可怜。
“他才出了毕清风的房间，回头就看见毕清风端着盆子，脖子上挂着毛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川城有种作贼被抓包的感觉，他嘿嘿笑了两声，问道：‘毕哥这是刚洗完澡回来啊？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就想溜。”
“咳。”
顾纸沂咳了一声，很认真地把手机拿了起来，往耳边凑近，企图听见陈镜睡着的呼吸声。
可是并没有。
她只听到陈镜笑了一声，压低着声调问她：“怎么不继续了？才读了两段呢。”
顾纸沂：“……”
她怎么之前没发觉他记性这么好！
“毕清风伸个手就拎住了川城的后领子，把他拖进了房间里面。”
“‘哥，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川城急了。”
“毕清风把川城拽进房里，抬腿踹了一脚身后的门，把洗脸盆扔到地上，拽着川城的领子，把他抵到了门上。”
顾纸沂此时内心毫无波澜，只顾兢兢业业地读着自己手上的书。
陈镜也不敢要求顾纸沂带着感情去读，就怕顾纸沂摔了书然后挂断电话，以后再也不理他。
“‘川城，你到底想怎样？’毕清风咬牙切齿地问道，‘撩我的人是你，最后拍拍屁股走人的又是你！你他妈究竟想玩弄我到什么时候？’”
“毕清风用尽了全身力气去质问他，愤怒得眼眶都红了。”
“他恨川城这么对他，也恨自己不争气，就这么被川城玩弄于鼓掌之中。”
“川城愣住：‘我没有玩弄你啊。’他盯着毕清风的眼睛，压低了声调以求嗓音温柔：‘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舍得玩弄你呢？’”
“毕清风觉得他的手正在蓄意靠近他的腰，一时慌张，就放开了川城的衣领。没等他脱离川城的可控范围，川城就拽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抱在怀里。”
顾纸沂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没有感情的朗读机器了。
接下来是川城对毕清风肉麻兮兮的情话，顾纸沂只看一眼就觉得上头。
就在她歇了歇准备继续读的时候，陈镜叫停了她：“好了好了，我觉得我已经困了。好麻烦顾老师，那最后再请顾老师跟我说一声晚安吧。”
陈镜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无限为难顾纸沂，于是喊了暂停。
其实，他也没怎么想得到顾纸沂居然拿了这本书要给他读，他也就是顺水推舟一下，但这确实在为难着她。
“先别睡，问你一个问题。”
顾纸沂如释重负，把书合上就扔到了床上，她觉得自己八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它。
“什么？你和我妈落水，我肯定先救你。”
陈镜反应很快，并且还就着婆媳之间的老问题给了顾纸沂一个答案。
“不是这个。”
顾纸沂说道，在说正事之前居然还先把这件事给解决了，“我学过游泳的，你放心地去救阿姨。”
“我是想问，你怎么看起纯爱的小说了？对里面的情节还记得那么清楚，你该不会是——”
“没错，其实我男女通吃。”
陈镜非常正经地打断了她的话，说完之后突然开始担心自己这个玩笑会不会开得太过火了。
“噢，这样啊。”
顾纸沂反应平淡，“没事，反正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以后可以分的。”
陈镜：“……顾老师我错了。”
人间绝情顾纸沂，他是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了。
“没事了，睡觉吧，陈镜同学，晚安。”
顾纸沂表情平淡地说完，稍微等了那么两秒，才挂断的电话。
她还是希望陈镜能够稍微挽留他在她这儿的形象。
但是，陈镜似乎并不打算这样子做，也不怎么在乎他的形象这个东西了。
挂断电话之后，她就去通讯录里找了另外一个人的电话，直接就打了过去。
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但对于夜猫党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
电话很快就接通，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对顾纸沂的来电感到非常意外：
“怎么了，我的纸儿，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想法要跟哥哥约啊？”
这个人就是不正经的那种类型。
“没有。”
顾纸沂淡定回绝了。
“我就是疑惑一个问题。”
那人稍微有点失望：“不约稿啊，那好吧，有什么问题需要你叔叔我给你解决的，就尽管问吧。”
其实这个人也比顾纸沂大不了多少，至于他自称叔叔，纯属是因为他喊顾纸沂“纸儿”，音同“侄儿”。
于是顾纸沂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叔叔。
“你是gay吗？”
顾纸沂问起问题来一针见血的，非常犀利。
“噗咳咳！”
那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打死他都不会相信，有一天gay这个词他居然从顾纸沂嘴里听说了这个词！
多么令人惊悚！
“好的，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了。”
那人就咳了那么两下，顾纸沂就可以断定为他是被戳中了心思，所以心虚。
“不是，纸儿，你瞎猜啥呢？你叔我根正苗红的，怎么可能是gay！你看我一身阳刚正气的，我哪里像了！”
他不服！
凭什么顾纸沂只凭自己的臆测就把他给定了罪！
他还没有反驳呢！
“是吗？我看不出来你身上的所谓的阳刚正气。”
顾纸沂不留情地说道，“话说，你写的可是男频文，好好打游戏不好吗？怎么非得两个男生一起谈恋爱呢？”
两个男生谈恋爱就算了，怎么还会有那些令人羞耻的描述呢？
而且，她觉得真的上头。
别说男生和男生了，就是男生跟女生kiss什么的，她都不敢看！
她脸皮薄，然后会联想——这个大概是写手的通病吧。
“这好卖啊。”
钢纸给出的答案非常现实，“你是不用愁这个，我好歹是个全职写手，我靠这个吃饭的啊。”
“不是我说，小侄儿你的思想能不能跟得上现代的小女生啊？连我一个大男人都开始看耽美了，你还害羞个啥？”
“要不是你高三了，我真的每天炸鱼塘都要把给炸出来，你看看《川城》多火？那可是我们俩幸福的结晶！”
顾纸沂：“……去你的结晶！”
顾纸沂很少爆粗，大部分的粗口都是被钢纸给逼出来的。
钢纸就是有这么一个能力，气的人咬牙，直到爆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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