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缜业坐在角落里,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目视着那些疯狂扭动的身体,他却是面无表情,手中拿着一瓶啤酒不断灌入口中,没过多久一瓶啤酒就见底了,把空了的酒瓶随便往桌子底下一扔,拿起一瓶啤酒继续喝,他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最近以来第几次关顾这家酒吧了,更不知道这是自己今晚喝的第几瓶啤酒了,他只知道他想醉,只有醉才能忘记一切烦恼。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直到被一阵门铃声吵醒,锤了锤仿佛要爆炸的脑袋,上拖鞋走到门口,也没通过猫眼看看外面是谁就直接打开了门,门外的苗乔伟迅速掩住了鼻子,边往里走边皱着眉头说道:“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啊,酒味这么重,打电话你也不接。”
汤缜业走到沙发坐下,闭着眼睛用双手揉着太阳穴,淡淡的说道:“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苗乔伟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到汤缜业留着胡渣,满脸憔悴的样子眉头立刻又皱起来了,迟疑好一会才说道:“我昨天刚听说公司没和你续约,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想继续留在无……”
“能怎么想,我这是罪有应得。”汤缜业开口打断了苗乔伟的话,声音低沉,睁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后悔。他很清楚无线为什么不跟他续约,去年翁美玲在家中开煤气自杀,香消玉殒,几乎所有的舆论矛头都指向了他,真可谓是千夫所指,万夫唾弃,自此被无线雪藏。
听到这话,苗乔伟却不干了:“什么叫罪有应得?虽然警方说阿翁是死于自杀,但这事有太多疑点,阿翁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于自杀又有谁知道。退一步说,就算阿翁真的是自杀,那也不全是你的错,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会不知道,你虽然花边新闻不少,但却从来没有做一件对不起阿翁的事,如果不是邹世垄插一脚,你和阿翁绝对不至于闹到那样,相比之下,邹世垄更应该被谴责。”
汤缜业面无表情的惨笑一声,道:“人都没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真的好后悔,如果当初我不是因为心高气傲听不进解释的话,阿翁现在可能还好好的。”慢慢的,他的眼中爬上了淡淡的水雾,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似乎是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低下头用手掌撑着额头,可眼泪依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怎么忍都忍不住,一滴二滴三滴……不一会地板上就留下了一处清晰的痕迹。
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在自己面前哭得跟小孩子一样,苗乔伟的眼睛不禁也湿润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汤缜业,正如汤缜业自己说的,如果他当初不是太过心高气傲的话,事情绝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而真要说起来,这事跟他也有点关系,在翁美玲自杀的前两天,他邀请了汤缜业和两个无线的女演员一起到浅水湾游泳被记者拍到。第二天,在翁美玲和汤镇业出演的《桥王之王》定妆发布会上,记者向翁美玲追问了此事,当时翁美玲假装不知。但在第三天下午,翁美玲和汤缜业在公司化妆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紧接着翁美玲就在当天晚上凌晨在家开煤气自杀身亡。
所以他一直认为翁美玲会走到这一步有他的一份原因,心中一直怀着愧疚。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直到汤缜业逐渐冷静下来,他才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说道:“别这样了,你应该振作起来,相信阿翁在天国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颓废的。”
汤缜业擦去脸上的泪痕,抬起头强笑道:“你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我想过了,既然香港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打算到台湾去闯闯看,那边我还是有点底子的,总归是一条路。”
苗乔伟点了点头,说道:“《天龙八部》听说在台湾很热,你去了台湾说不定会有另一番天地,什么时候启程?”
“最近这几天吧,那边刚好有一部电视剧打算找我演。”就在这时,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汤缜业接起电话没说两句,脸上就露出了一个很怪的表情,似是疑惑又带着一分喜悦。
过了会,汤缜业挂了电话,苗乔伟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谁打给你?”
“亚视节目总监制李壮烈。”
……
半个小时后,在一家咖啡馆内,汤缜业见到了亚视的节目总监制李壮烈,虽然两人之前份数不同公司,而且还是死对头,但在这个圈子里都是知名的人物,因此之前早就认识,只是不熟而已。
待服务员端上咖啡后,汤缜业便开口问道:“不知道李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李壮烈没有直接说出来意,而是问道:“听说汤先生并没有和无线续约。”李壮烈把无线没有和汤缜业续约说成了汤缜业没有和无线续约,虽然只是前后对调一下顺序,但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就像是汤缜业主动不合无线续约似的,很好的照顾了汤缜业的面子,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汤缜业苦笑一声,说道:“李先生会约我来这里想必对我的情况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何必多此一问,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壮烈微微一笑,道:“那好,我就实话实说了,不知汤先生愿不愿意加盟亚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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