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陵依然没有说话，纤细的指遥遥指向苍茫暮色里一点，“是那里吗？”
墨陵朝那方向看了一眼，那是墨夷王都，似叹非叹的说了一句，“不是。”
婉之心中微惊，虽然早就猜到，他这样处心积虑算计墨夷王族，引起各方□□，掌控蓟州荒漠边陲一带，却在王都有险的好时机时按兵不动继续韬光养晦，这些年不止养兵还养匪，可见他的心太深太大，但亲耳听到却还是有些震惊，指尖在温温的气息中划了一道弧线。指向了天朝。
墨陵眼底一深，不再说话，婉之敛回手，“或者都是。”语罢低叹，“这条路不好走，很累很苦，很孤单。”
墨陵此刻方信，她一定是他的索琪雅，铁臂将她紧紧锁在怀中，“不孤单，你既然知道了，就要陪我走到底。”
婉之一呆，若是当年君离央拿出遗诏走这样一条路，她当时想过，她陪他，只要他走，她陪他，可是他不是他，她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精力。
她死以后，墨陵会恨她吧，恨就恨吧，她的心太满太伤也太冷。无暇顾及他的恨。
墨陵见她迟疑，低低的笑声里充满了霸气，“不回答也可以，我会自己看着你，直到最后。”
婉之吟哦一声，“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吧。”
墨陵伸臂将她抱着起了身，虽然知道她转移话题，却还是笑了，“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若是骗我。没有好下场。”
婉之愰作不闻，“这里可真难见到月亮。”
墨陵皱眉，“那个和我很像的人是你什么人？”
这个可以回答，“哥哥。”
墨陵疾步缓了下来，难怪她只是微微依赖他，那若有若无的情愫却从来没有男女意味，不禁不满道，“怎么不是你男人？”
粗鲁，野蛮——婉之在心中给墨陵下了定义，“这里有没有地方看到月亮？”
墨陵也继续考虑他的思路，“那也不好，你岂不是要在我身上经常找他的影子。”
婉之哑然，墨陵在为人为将甚至王子的身上，或许笑里藏刀无人能敌，权术战争炉火纯青，但在感情上却像个孩子，单纯的有些可爱，也傻得让婉之很放心，好糊弄，或许，真的是太久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是女人！
婉之继续道，“喂，到底有没有地方可以常看到月亮——”
“还是应该把孩子早点说生下来——”
“没有月亮，星星也可以——”
“可不可以让孩子早点出生？”
“荒漠草原一线隔开，差比怎么那么大，那边那么漂亮，这里连月亮星星都没有！”
……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女人怎么这么烦——”，墨陵象个孩子般气恼。
婉之翻个白眼，“男人从来都这么吵！”
两个人都低低笑起来，此后墨陵对婉之溺爱百般，不必再说，直到有一天，墨陵对她笑道，“给你个惊喜。”
直到阿音跑进来，抱住婉之，婉之才反应过来却不知该悲该喜，怕她死后墨陵为难她。却又如此贪婪阿音的怀抱，这个草原女孩，在她生死不如的时候，给了她最淳最真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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