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弦还那么小,到底是什么,会让她如此痛苦?
朱君泽拔出腰间的刀,薄薄的刀刃从门缝中刺进去,只轻轻地一抬,里面的门闩就开了。
大门缓缓的打开。
冰弦看到从外面照进来的烛光,立刻蒙住了眼睛,想把自己藏起来。
朱君泽看到这一幕,心头狠狠地痛了一下,仿佛刀绞一般。他把小叶交给胡浩轩,让胡浩轩先离开。
自己独自进了房间,也蹲在桌子旁边,把手伸过去,“冰弦,告诉我,刚才是什么把你吓成这样的?”
冰弦摇摇头,仿佛躲着瘟疫一般地躲着朱君泽,可是眼睛,又不受控制地看着朱君泽。
她的眼睛明亮,眼神热烈又真诚,对上朱君泽的目光,她便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朱君泽的目光灵活,在问冰弦的时候,他就已经将房间里的情况看了个遍,目光锁定到散落在地的衣服,他很奇怪,这件衣服有什么好怕的?
他走过去把衣服捡起来,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的确没什么不对,这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除了做工和设计十分耗费心力以外,布料并不值钱,不过上面的绣花图案,却是他请扬州最好的绣娘所绣。
因为那是送给马嫣翎的,所以他总是格外用心。
朱君泽把衣服叠起来,重新放回柜子里。
这个时候,冰弦也从桌子底下缓缓地爬了出来,她站立在桌子旁边,低着头,动也不动一下。
“你是不喜欢这件衣服?”朱君泽问。
冰弦摇摇头。
朱君泽觉得很奇怪,但也没追问下去,道,“那是因为担心你家小姐?还是因为刚才有什么人来过?”
冰弦还是摇头,“没人来过。”
朱君泽看着这个跟了马嫣翎那么多年的小姑娘,突然害怕的像个无助的孩子,他也难受,他已经让马嫣翎担心害怕了,没想到还要让马嫣翎的亲人和朋友,都陷入困境。
朱君泽的手落在冰弦的肩上,心里那份沉重的感觉透过掌心的力量传到了冰弦的身上。
冰弦的脸微微一红,眼睛抬了一下,又急忙垂了下去。
朱君泽道,“好好休息,莫要多想,不出十天的时间,你家小姐就会回来了。”
冰弦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朱君泽想离开,但心里又放不下如此慌张不安的冰弦,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道,“今夜也不早了,你也回房间去休息吧。我就守在院子里。”
“我……”冰弦动了动唇,到底还是不知该说什么。
转眼不过一瞬的时间,朱君泽已经在院中的杏花树下坐下来,但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又戴上了那张面具,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院中那棵高大的杏花树。
冰弦倚在门边偷偷的看了几眼,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她还是舍不得睡。朱君泽在外面坐到天亮,动也没动一下。
冰弦就在屋里透过窗看了他一整夜,眼睛都没眨一下。
第二天的时候,冰弦的眼睛痛的睁不开了,她看到朱君泽走进厨房,动作熟悉又轻快地烧火煮粥。
“起床了?”朱君泽并没回头,但却知道冰弦就在门外。
冰弦点点头,这个时候,她的情绪已经比昨晚好了许多,看到朱君泽在厨房里忙活,她竟然希望朱君泽可以就这么一直都在她的眼皮底下,她不希望马嫣翎回来……
“没睡好吧。”朱君泽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急忙收回目光,“一会儿吃了早饭,你在多休息会儿,我会让胡浩轩照顾小叶,然后我要去一趟马家,马家还有些事情须得我过去处理。”
“恩。”冰弦点点头,她心里突然萌生了一股冲动,她想冲上去,抱着他……
但是,她知,她不能。
朱君泽道,“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什么?”冰弦楞了一下。
朱君泽道,“人心里,总有特别喜欢的事情,或者人,若是你有了,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都给你。”
“我……”冰弦动了动唇,不知道如何说,灼灼目光宛如烈火。
朱君泽又道,“这话,只要我活着就有效,你可以慢慢想,如果什么时候想起了,不方便对我说,你也可以告诉翎儿。”
冰弦点点头,她方才知道,自己又会错意了。朱君泽愿意这么问她,不过是因为……她是跟着马嫣翎的人,朱君泽这是在心疼马嫣翎!
冰弦走进厨房里,往灶台前坐下,拿起柴掏了掏火,“那个……现在邵伯的生意做不走,我们的绸缎怎么办呢?小姐已经赔了很多钱进去了。”
“绸缎?”朱君泽仿佛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一样。
冰弦道,“之前你没回来,小姐是打算折了低价卖出去的,可是,现在你回来了,小姐却走了。”
“那些绸缎便摆在绸缎庄吧,你若是得了空闲,可过去帮忙打扫一下‘天水’绸缎庄,免得灰尘沾在上面了。”朱君泽道,把腰间的钱袋留在了灶台上,“眼下对我来说……还是处理马家的事情要紧一些,这些钱你先留着用,如果差钱了,我又不在,你就直接找胡浩轩,他有钱。”
冰弦又垂下头去。
锅里的粥已经开始散出清香来了。
朱君泽揭开锅盖,看了一眼,又盖上,“再过一会儿就能吃了,我先走了,你好好守在这里,莫要在灶台前睡着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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