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去想……朱君泽是如何把酒洒在伤口上,如何对着自己的伤口点火的……
“痛,但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蒋瓛道,“不过,自己的功夫练得好一点,也就会少受一点伤。”
马嫣翎把头埋进臂弯里,无声的沉默着。
蒋瓛去把船划了过来,等她独自安静了会儿后,方才去唤醒她,告诉她,可以准备一下回邵伯了。
马嫣翎犹豫地望着河面,一滴泪水从脸庞滑落,落入河中,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甚至连涟漪都没有泛起一圈。
“邵伯?”说起这个名字,她的心,好像已经萎谢了一样,连眼睛里,也更加暗沉了,那个地方,留着她所有的伤痛和快乐。
蒋瓛道,“你若不想回去,我们也可以去别处?”
“别处是何处?”马嫣翎问。
“只要你想去,哪里都行。”蒋瓛道。
“可是,你的身份,会让你去吗?”马嫣翎问,这话,好像并不是问蒋瓛,而是问朱君泽。
朱君泽爱她,但是,却永远也无法抛开身上的责任与她一起去她想去的地方。
然而,今日,蒋瓛给她的回答却是那么的肯定。
蒋瓛说,“可以,天涯海角,都可以。”
天涯海角?多美丽的梦,仿佛一个触不可及的传说。
但是,这句话,却不是她期盼的人说给她听的。
蒋瓛的食指轻轻地点在她的眉心,“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马嫣翎欲言又止,脸色苍白的好像涂了一层白漆一样,浑身都是冰凉的。
“好好坐下,别一会儿掉进河里了,那样的话,我还得在跳进河中去捞你一次。”蒋瓛扶着她坐下,“按照你那‘扯平’的说法,往后你可就要多欠我一条命了,而且,以后我不会再给你,让你救我的机会了,那样……你可要一辈子都欠我了。”
马嫣翎心怀愧疚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让蒋瓛如此对她。
而她,在面对蒋瓛的全心全意时,心中却是害怕,矛盾……朱君泽的模样一次又一次地从她的眼前晃过。
她知道,她和朱君泽不会在一起了,即便朱君泽平安无事的活着来到她的面前,她和朱君泽之间也隔着一条永远都跨不过去的河。
一路上,蒋瓛没在多说让她心乱的话,只要她不在胡思乱想,不在站起来对着河水发呆,蒋瓛便一直划船。
但是,这一路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太平。
就在茫茫的大河之上,举目望去,荒无人烟,却有一艘船挡在了大河的中间,在那里等着蒋瓛。
蒋瓛收起船桨,任由船在河水中飘动。
“是幽芷!”马嫣翎眼睛一亮。
幽芷划着船靠近,炯炯目光锐利无情,“刺杀公子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姑娘可真会说笑。”蒋瓛道。
幽芷轻蔑的笑了一声,“你的模样被毁了,但是,我还是可以认出你来,将献……”
“姑娘所言何意?”蒋瓛冷静地应了一声,听到‘将献’这两个字,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听着一个并不懂的‘词’一样。
马嫣翎的心里再一次受到重击。
蒋瓛,将献……
真的是这样吗?
马嫣翎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熟悉,可是,又认不出他到底是谁。
而她见将献的次数又有限,而且,她也从未仔细的去看过将献。
“你可以不承认。”幽芷也不着急,“能够盯上公子的行动,而且还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公子可能会去的路上设好埋伏的人,并不多,这需要很聪明的脑子,很大的胆子,还有很迅速的行动力,一般人,都做不到这些。”
“也许,我应该感激姑娘如此看得起在下,但是,我并未做过此事。”蒋瓛应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为难你,我相信往后我们肯定会有很多相见的机会,只不过那个时候,应该也是刀剑相向,生死对决。”幽芷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幽芷一点都不像一个弄琵琶的女人,她好像可以掌控一切,可以呼风唤雨,无所畏惧。
马嫣翎不知道一个人到底有多少面孔,她只知道朱君泽身边的人,每一个人,都让她十分惊讶。
“多谢姑娘能如此理解在下,告辞。”蒋瓛道,正要划船离开。
幽芷却突然一下甩出一条铁链,铁链上还有很锐利的钩子,钩子勾住了蒋瓛的船,“你可以走,但是马嫣翎必须留下,她是朱家的人。”
“这个,恐怕不是你能说了算的。”蒋瓛的言语也变得冰冷起来。
也许,今时今日,他们就要刀剑相向,生死对决了。
幽芷空着的那一只手,已经安静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软剑。
柔软的剑宛如丝带一般,幽芷握着剑柄,只轻轻的一抖,剑就变得笔直,锋利,闪烁着可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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