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安全，倒是……”年情有些为难，停顿的瞬间，墨霈衍脸色一尘。
“嗯？倒是什么？”
“尉迟承悦，来京城了。”年情谄笑。
手中的奏折瞬间拍在案桌上，墨霈衍冷着眼：“他才离开几天！现在何处？把他给本王叫来！”
年情道：“据说是得到射安王的消息，来京城的，应该和将军府一事有关，此时在外忙着。属下告知您这个消息，是因为卿妃……”
墨霈衍挑眉：“阿酒？什么事？说！”
“将军府若是真通敌叛国，您定是会借机拿下，那卿妃该如何？”
墨霈衍本就不喜的脸，更沉了几分。
他拧着眉，没有应声。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桌面上缓缓敲击着，他眼眸微阖，似笑非笑地说：“见到阿酒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注定是本王的人！即是本王的人，那便和将军府无关。”
“但卿妃会如何想？将军府始终是她的家，若是家破人亡，卿妃她……”年情眉心紧蹙着，面色担忧。
墨霈衍忽然一僵，他伸手抚了抚眉心，“先查吧！本王与将军府，生来就是敌人！不是本王死，就是将军府死，这是注定的事！本王与她……”
他叹了口气，又嘴角带笑，道：“本王不将她看成将军府的人，但将军府必须灭，她若是记恨本王，也罢……她向往自由，放她离去便是！”
“主子！您……”
墨霈衍抬手，制止年情后面的话。
他摇头轻笑，“退下吧！”
年情执意：“主子！您不能放弃卿妃！您好不容易才遇到心动之人！或许，您可以……”
“儿女情长，不及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重要！”墨霈衍吐了口气，“继续查吧！但凡找到证据，就要将将军府一举拿下！至于阿酒……这几日，本王也算是明白一些，她内心没有本王，强行留着，也不过是让她痛苦罢了！”
*
乔卿酒昨日作了幅画，醒来发现不见，本是听闻墨霈衍回府，来书房询问他的，结果刚要敲门便听见了里面的谈话。
屋内安静下来时，她也收回了自己僵在半空的手。
乔卿酒打消了进屋询问的念头，转身离开。
谈不出内心什么感受，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快能离开了！
至于将军府的生死存亡，与她无关！
她回到凌天殿，云儿见她愁眉苦脸，忙问：“王妃，没找到您的画吗？”
乔卿酒摇头，“不找了！云儿，寒荠和夏允在哪？让他们来找我。”
云儿；“夏允去皇宫和年回公子执勤，寒荠和府上外出采购了。”
“哦！行，让他们回来后，来找我！我困了，睡会儿……”
“王妃！您……”云儿望着从面前走过的，失魂落魄的身影，一脸莫名。
墨霈衍身影在她离开后出现，见状，云儿忙上前，问道：“王爷，您可曾看到王妃昨夜作的画？她找了一上午没找到，很是失落！”
昨天乔卿酒作的画，确实被墨霈衍收起来了，他抬眸望着寝屋门，面无表情道：“本王知晓，退下吧！”
“是！那麻烦王爷安慰下王妃，奴婢告退。”
墨霈衍却没有立即进屋，他立在院子里，独自沉默半晌，才缓缓推开寝屋的门。
面上愁容，瞬间变成笑，他道：“阿酒！本王听年情讲，你们今日用苹果做了糖葫芦？可还有多的？本王也想尝一口。”
乔卿酒坐在铜镜前发呆，镜子里的人很美，背后的人也很俊，但具有这副容貌的她，此时内心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听见墨霈衍的话，她也只是淡淡摇头，没应声。
墨霈衍走上前，蹲在身旁，握着她的手。
“本王知道上次做错了，近来也都很乖，不曾忤逆你的意思，你就不生气了，行吗？每天见你闷闷不乐的，本王内心很不是滋味。”
乔卿酒垂眸望着他，阴郁的双眸神色，不知闪过什么情绪，最后收回视线，一声未吭。
她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十日，其实等不到墨霈衍查清楚、判定将军府，她便是要离开了！
想想，她又笑了！
墨霈衍道：“阿酒，明日做糖葫芦，可否给本王留一串？本王也想尝尝你的手艺。”
乔卿酒：“你不是不爱吃甜食？”
“阿酒做的，本王都爱吃。”墨霈衍微笑，伸手捧着她的脸，“记得留一串，可好？”
“嗯，墨霈衍，你看到我的画了吗？”
“昨夜本王回府，看见那幅画，交给管家去装裱了，过几日给你送回来。”
“哦”
*
年情站在凌天殿院墙，望着院子里剑法越发熟练的乔卿酒蹙眉。
身旁，是候着她的夏允。
年情问他：“有没有觉得，卿妃的剑法越来越狠了？”
夏允盯着乔卿酒，片刻后才道：“她这些日子进步很大，每日练剑很拼命，和属下比试时，动起手来招招致命！若非用的是木剑，属下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年情闻声，眉心更蹙了！
她视线扫过地上卖力练剑的人，心中怪异情绪越来越重。
“我总觉得，卿妃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说到一半，年情忽然扭头望着夏允，“卿妃很重视你和寒荠，她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
夏允摇头：“不曾！前几日，属下从皇宫回来，卿妃召见过一次，却也只是说一些平常事，未曾有过什么交代。”
“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夏允，往后你便不去皇宫了，就在府上保护卿妃。”
夏允：“是！”
“对了，你要查的人，有眉目了！过几日手下人带回消息来，你便去查！”
话落，周围气氛猛然变冷！
年情不见回应，便扭头望了一眼，只看那人清冷的脸，此刻已是满目猩红！
年情抿唇，伸手拍拍他肩膀。
“都过去了，往前看。你现在很安全，有卿妃理解你，有寒荠陪着你！寒血楼的日子很灰暗，但您遇到寒荠，他就是你生命里的光！是你灰暗人生中，不幸中的万幸！”
不幸中的万幸？灰暗人生中的光？
夏允听一番话，猩红的眼眸逐渐消散，他望着年情，脑子里想起寒荠那瘦弱的身影，眉心蓦然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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