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轩一回来就听说母亲病了,急忙往这里赶,哪里来得及换衣裳。
“只是小酌了几杯~”秦子轩脸有点儿窘,他目光四处望了下,“父亲呢?”
“你父亲还没有回来呢,最近皇上想改革税收,几个老大臣不愿意,你父亲还从周旋呢~”
秦子轩闻言点了点头,他目光看向母亲,见母亲有点儿欲言又止。
“嗯?母亲~”秦子轩不解,何时母亲变得这般犹豫不定了?
“你去看看可可吧~”卢月最终说了出来。
秦子轩眉头皱了下,这会儿都快辰时了,他去可可院子有点不妥吧?他再抬眼,就见母亲神色间闪过一丝黯然,“是,母亲~”秦子轩当即应了下来。
卢月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秦子轩的肩膀,似乎心情有点儿好了,“那你快去吧,不然她就睡了吧~”
秦子轩眉头皱了下,觉得母亲语气怪怪的,“去啊,快去吧~”卢月催促道。
“好~”秦子轩起身,给卢月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他一出海棠苑,立刻对身后的言柏道:“我要知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言柏行了一声,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子轩带着人便丽园而去,走了没有一半路,言柏就追了上来。
秦子轩一抬手,众人纷纷退了下去。
言柏上前对秦子轩一阵低语,秦子轩闻言当即变了脸色,咬牙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言柏躬身道:“回小王爷,人在祠堂~”
“什么?”秦子轩的眉头一皱,脸色有几分难看,言柏垂手在一旁不敢言语。
秦子轩冷哼了一声,“走~”言柏等人纷纷跟上。
秦子轩脚步走得飞快,身后跟着的言柏等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小心翼翼的~
很快,众人便到了祠堂,秦子轩抬手,言柏等人纷纷停下原地候命。
秦子轩沉着脸,脚步一转上前,祠堂外守着的侍卫见状纷纷行礼,秦子轩目光往安静的祠堂里瞧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瞧见。
他拧着眉头大步进了祠堂,烛光一跳一跳的,明明灭灭。
秦子轩眯了下眼睛,四处看去,终于在一旁偏殿看到一道身影,他悄声走了过去,整个人震住了。
不大的案桌上,洛可可手握着毛笔,一脸认真地抄写着经书,烛光明亮,倒影出她红肿的眼眶和发红的鼻头,她抄写的认真,连秦子轩来了都没察觉到,一旁的伺候研墨的丫鬟早已经睡着了。
她抄写一会儿,便甩了甩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垂着眼眸,看起来有些困顿。她又伸手研墨,丝毫没有注意到袖子浸上了墨汁,“啊~”她皱着眉头打了个哈欠。
秦子轩没来得及出声,洛可可就已经把袖子搓到了脸上揉眼睛,结果越揉越不对劲,她鼻子嗅了嗅,再一看袖子,张嘴啊了一声,墨汁顺着袖子滴在了纸上,晕染开了。
“哎!”洛可可一脸懊恼,伸手就把刚写好的撕了。
秦子轩瞧着洛可可皱巴着脸,脸上红一块,黑一块,真正笑死个人了,他心里这样想着,就笑出了声。
洛可可诧异抬眼,她怔住了,只见光影下,秦子轩一身白衣少年郎,发丝带金冠高高束起,面容俊朗,薄唇轻抿。
“好看~”洛可可双眼怔怔地瞧着,嘴里不由冒了出来。
“嗯?”秦子轩嘴角的笑意敛去,他走了过来,手指轻轻抬起洛可可的下巴,嘴角的弧度再次上扬,掏出怀里的布巾,往洛可可脸上擦去,“你啊,都成花脸猫了~”
洛可可呆呆地瞧着秦子轩,任由他轻声擦拭,她双眼定定地瞧着秦子轩眼底的笑意,紧张地一动都不敢动。
秦子轩目光落在洛可可红肿的眼皮上,目光微怔了下,心中微叹了一口气。他收回手,道:“好了~”
洛可可吸了吸鼻子,感觉脸上香香的,似乎是书香墨汁的味道,他的身上也暖暖的,带着一股子书卷气息,让人不觉想要沉迷其中。
“发什么呆?”秦子轩眉头一瞥,洛可可当即回过了神,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脸,就听到秦子轩笑道:“别摸了,都擦干净了~”
“哦哦~”洛可可点头,垂着眼眸,嘴角弯了下,目光瞧到自己的纸上,隐隐闪过一丝懊悔,嗷,又得重新抄一张~
秦子轩也看出来了,目光往洛可可桌案上瞧去,伸手将书拿了起来,目光瞧到书皮上,他怔了下,“《孝经》??”
洛可可撇着嘴,伸手拿了回来,翻开伏在桌案上要继续抄写。秦子轩看到一旁睡着的丫鬟翠玉,压声道:“罢了,都这么晚了,你回去歇着吧~”
秦子轩说话间,伸手就要将洛可可的手中的书收走,“不~”洛可可一脸坚决地把书拽了回去,压在自己胳膊下,道:“不,我要抄~”
洛可可翻开书页,拿起了毛笔,就要写,秦子轩伸手握住,洛可可拽着不松手,秦子轩眉头皱了下,目光对上洛可可通红的眼眸,声音软了几分带着诱哄道:“可可,乖,不早了~”
洛可可眼泪吧嗒一下落了下来,摇头,她扯过了毛笔,垂下头倔强道:“不,我要抄完,等会儿还要拿着去看姨娘呢~”
秦子轩闻言,心中一软,什么刚才来时的怒气全都不在了,他劝哄道:“母亲她睡了~”
洛可可泫然欲泣地看向秦子轩,道:“那我明日给姨娘看,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是我不该……我…呜…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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