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等待自己能够起身，或是等待……死亡。
死亡这两个字跳出来，我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自己能走得安详一点，最好是在睡梦中直接结束这一生。
但是此刻思考这些还太过遥远，并且想得越多，就让我越难过，我抹了一下眼角，慢慢走进洗手间，关上门。
我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大夫过来例行检查，傅令姜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看到我之后一句话也没有与我说。
我的这位主治医生姓裴，叫裴行俭，在我得知他名字的那一刻心里莫名有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位裴医生据说医术高超，但是我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心情异常复杂，只因为有一次他来例行检查的时候，在检查完我的腿骨以后忽然看着我一脸正色的说，“你这个腿……”
我以为是我的腿出了什么毛病，瞬间变得紧张兮兮的，我也看着他，一脸焦急地问：“我的腿怎么了？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裴医生乐呵呵的说，“就是突然发现你这个腿毛有点长。”
我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从此每次他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会想起他当时的那个表情，默默地想，谁说医生都是严谨且严肃的？
裴医生进来以后笑眯眯地向着我打招呼：“年轻就是好啊，都已经开始活蹦乱跳了。”
我这人特别喜欢听别人夸我年轻，虽然我实际上也很年轻，但是到底不能和还在校园中的学生们比，每次路过校门口，看着里面那些不识愁滋味的学生们，都会感慨一声，那样无忧无虑的时光到底还是离我远去了。
这次的检查依然很快，裴医生临走前冲着我挥挥手，“恢复得很好，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我也向着他挥挥手，又听他说：“你这位家属也挺好，现在能做到他这样可是不多见了。”说完他带上门，留下我和傅令姜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刻屋中充斥着一股名为尴尬的气氛，我决定先开口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指了指还在沙发上放着的书对他说：“那个……麻烦把那本书递给我一下。”
傅令姜没说话，弯腰抄起那本书，放在了我的手边。
傅令姜的书单似乎很杂，比如这一回他拿给我的书叫做《镜花缘》，外面包着的书皮上有枫叶的图案，上面没有写字，我一边翻一边好奇的问：“书皮上没有写书名，这样放在一起你还能分得出每本都是什么吗？”
“有心就能。”
光有心又有什么用，我看着外面那层花里胡哨的书皮，想，如果记性不好，还不是要翻开里面看看内容？
我直接把书翻到偏后一点的回目，上面密密麻麻列着百位花仙的名号，我一边看一边问傅令姜：“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家教？”
这个问题太过于像没话找话，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但是他说，“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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