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贼若要入蜀,只有两条路走,不走荆州便是借道关中。”
在张玄定计之际,曹操亦是在军帐议事。
他麾下此时谋主乃是东郡名士程昱。
闻程昱之言后,曹操点头称是,蜀中自古险峻,从荆州溯江而上经巴郡入蜀,亦或借道关中,经秦汉故道入汉中。
这两条路之中,初看董卓定会走荆州,因为此地无有强敌,不像关中有马援,张温大军。
但是在细细思之,董卓麾下皆是西凉河东之兵卒,并没有善于水战行军的将士,故而曹操可以断定,他必然会拼死一搏入关中。
“董卓已是丧家之犬,可惜陛下在他手中,唉……”
程昱轻笑一声,亦道:“依曹相国之言,关中马援非是凡人,乃是同他一般的天神下凡,董卓虽然踏入武圣,麾下亦有吕布之流为鹰犬,可马伏波总领关中大军十万,董卓哪里还有机会入蜀?”
不怪程昱这么想,马援在后汉一朝声名甚高,董卓虽是剽悍宿将,但却还不能与马援相提并论,就算再加上一个并州飞将,在世人眼中也不能比拟马援。
曹操点了点头,但目中仍旧严肃:“曹相国欲拥扬州天子,但我却以为正朔当在洛阳天子,仲德以为呢?”
闻言程昱目中寒光一闪:“天子唯有德者居之!”
虽然没有明确说出,但曹操能听得出来,在程昱心目中,天子可以是刘辨,也可以是刘协。
“既然如此,那就即刻出兵,即便不能击败董贼迎回天子,也能与伏波将军夹击董贼。”
话罢曹操猛地起身向营帐外走去,帐中文武紧随其后。
西行路上,董贼此时已至荥阳,欲要过弘农郡入关中。
“文优啊,我大计毁于一旦,我实是不甘心啊。”
车驾之内,董贼面沉如水,目光透过车窗看向路旁的田亩,不禁怒从中来。
李儒又怎么甘心?他寒门小户出身,又是西凉人士,本就前途浅薄,若不是遇得董卓这位明主,如何能有今日,常言道功莫大于扶龙,此时他扶龙大志已毁,只能狼奔逃窜于外,心中如何不恨。
“关东士族不容我雍凉之人,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必再留余地,此番入蜀后收拢川蜀之财富,修整武备再战不迟。”
闻言董卓目中精光一闪,紧接着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不错,再战不迟!”
功败至此,董卓却仍有雄心。
不同于历史位面中,被驱逐出中原后,董卓就闭关自守,修建眉坞享乐。
此时他证就武圣,若是不出意外还能活上许多年岁,却仍有再战天下的本钱。
“世人皆言蜀中物华天宝,天府之国,丞相若能得蜀中而居之,不愁来日不能灭尽关东逆贼。”
董卓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如今益州牧刘焉,此人如何?”
李儒嗤笑一声,不屑道:“刘君郎汉帝苗裔,昔鲁王之后,虽号称宗室,却与当今天子一脉甚远,且此人阴怀不轨,明为社稷,献出宗室镇守边州之计,实为私利,不过想王一州之地而已,其器非王者之器,其才非守土之主,我军一至,刘君郎不堪一击也。”
他乃董卓谋主,又在入主洛阳期间,翻阅了无数宫中秘录,对刘焉的事了如指掌,此时说来浑不把他放在眼中。
不过入蜀却也非一帆风顺,不过阻拦另有其人。
“丞相可知张道陵?”
董卓手指轻敲车窗,淡淡说道:“张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文优为何提起他来,早已作古之人,在蜀中有些徒子徒孙又有何妨?”
“非也,丞相莫要小看张家,张陵之子张衡尚在人间。”
董卓轻哼一声,语气颇为不屑:“张衡不过一阳神而已,我何惧之有?若是张陵尚在,我还会敬他几分,只是张衡有何难题?”
证就武圣之后,董卓信心大增,从前需要仰视的武圣阳神之辈,现在在他眼中都不过等闲而已。
李儒听得董卓所言,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西凉军匆匆西行,中护军便是吕布,他却没有乘车驾,而是骑着赤兔马,守护在小皇帝车驾前后。
其后一辆车驾中,司徒王允目光灼灼,看着吕布几番想要出声,却终于忍耐了下来。
董卓逃窜出洛阳时,曾将文武百官都携裹一处,只给袁绍关东联军留下了一个空壳子。
虽然事急未能尽夺洛阳精华,但却没有留下三公九卿文武百官。
“武圣凡夫难敌,曹孟德已七星刀尚不能杀贼,欲除此贼,恐怕非武圣不行,吕奉先粗劣无谋,重利无义,或可为我杀贼啊!”
一行人各色各样,心思诡异不一,董卓或是知道如此,但却毫不在意,吕布或也知道,但却与他无关,王允更是知道,董卓不会轻动他们。
天子如何是天子,没有公卿百官,天子如何做天子?
关中,长安
马援坐于上座首位,右手第一座乃车骑将军张温等汉将,左侧则是马援,韩遂等西凉群豪。
“董卓兵败洛阳,发兵西向关中而来,诸位以为该当如何?”
张温一拍桌案,大声道:“此贼乃是乱国之奸,我意即刻出兵剿之,救回天子。”
上首老将军马援皓首轻点,肯定道:“汉家威严丧于此人之手,不可不明正典刑,以正人心。”
紧接着又道:“既然他敢西来,便让他有去无回,众将听令!”
座下张温,马腾等闻言皆长身而立,齐齐喝道:“末将听令!”
“此次老夫统帅大军营救天子,车骑将军与我同行,马腾坐镇长安,为天子整修长安宫殿。”
事到如今,马援却不能支持张良在扬州拥立的天子了。
若是放任刘协落在董卓手中不管不顾,这成何体统?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便是,祂生前的西汉末年,王莽篡汉之季,天下王公十数,比之如今不遑多让。
只要天子是高皇帝刘邦,光武帝刘秀之后,是辩还是协,或者另有他人,这又有何区别呢?
祂此时已是天神,而非生前的伏波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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