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到司徒昱修吃瘪的样子,顾凝玉好笑地躺在床榻上面说道:“谁叫你要给人家一个下马威,真是的,现在好了吧,平白叫我看笑话了。”
司徒昱修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见到顾凝玉高兴,自己也就没有那么气愤了,他知道顾凝玉不会对楚丹有什么想法,但楚丹却不是,楚丹来医治顾凝玉的身子,是自己授意的,也是想要看看楚丹会不会因为顾凝玉的身孕而有什么异样。
不过就现在看起来,楚丹只是有些恼怒自己的做法罢了,所以司徒昱修并没有对他的一些脸色做出什么反应,他给了楚丹身为医者的尊敬。
楚丹确实是累着了,一骑快马从青州赶到了安城,他让侍女准备了浴桶在客房,浸泡在温水里想要洗去自己一身风沙。
侍女进来之后在浴桶里面撒上了些许花瓣,又用皂荚为他清洗一头青丝。
侍女轻声说道:“督办使风尘仆仆实在是辛苦,不过有了王爷对您的重用,也是值得了。”
楚丹听着背后的侍女说着,有些不悦地睁开眼睛,转过身之后伸手掐住了侍女的脸颊:“揣度主子的心思,这是王妃教你的还是王爷教你的。”
侍女不知道自己的讨好是哪一句话得罪了楚丹,但她似乎知道,楚丹的这股无名火,烧得正旺,便跪在地上说道:“督办使恕罪,是奴婢失言了。”
楚丹似乎并没有打算松开侍女的意思,竟然是掐紧了侍女的脸颊拉到面前。
正要言语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何必对着下人撒气呢,你若不喜欢这个,我换一个人伺候你就是了。”
是顾凝玉,顾凝玉竟然在他沐浴的时候进来了,楚丹几乎是将手中侍女的脸颊当作火炭一般松手丢在了一边说道:“王妃,王妃怎么来这里了,实在是不合适,王妃娘娘先出去吧,楚丹马上就会出来的。”
谁知道顾凝玉反倒是进了屋子,楚丹这下是更在浴桶里一动也不敢动了,有些惊慌地说道:“娘娘,王妃!顾凝玉你给我站住!”
楚丹紧张到直呼其名,顾凝玉反倒是笑着说:“以往不都是你逗我玩么,现在怎么换成了我,你就不痛快了,你不必慌张,王爷是知道我过来的。”
王爷知道你是在我洗澡的时候过来的吗,楚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顾凝玉挥手示意侍女出去,又将矮凳拉了过来说道:“你说话小声一些,你也知道我怀着身孕,受不得惊吓的,你还这样。”
楚丹也想起来了,顾凝玉怀着身孕,自己确实要轻言细语一些,否则容易让她惊悸难受才是。
“王妃这么过来,还真是叫楚丹有些措手不及,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顾凝玉只是说道:“楚丹,我现在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感谢你罢了。”
楚丹隐约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便说道:“王妃你还是先出去,楚丹稍作整顿之后就出来可好?”
顾凝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在浴桶里面的人说道:“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叹过,你像是玉雕的人一般,说话行事都是君子之风,也是极为温和柔情的人,懂得怜香惜玉,也知道杀伐果决。”
楚丹模样生得是要比司徒昱修那张阴柔脸皮阳光不少,泡在了满是花瓣的温水里面,活脱脱的就是一块被泡的温暖了的美玉,眉眼都被水汽熏得温柔了,动人心弦。
顾凝玉的赞美是没有任何别的含义在其中的,楚丹显然也是听出来了,只是说道:“王妃娘娘想说什么,突然这般夸奖楚丹,要是被王爷知道了,恐怕……”
顾凝玉笑了,说道:“我都说过了,王爷知道我过来了。“
楚丹不说话了,顾凝玉见到他若有似无的笑容,轻声说道:“我身子不适,也就不和你含糊了,这里,我是要交还给你一样东西的。”
楚丹不用想都知道,是那把玉壶,此刻正安然放于顾凝玉的手心,被她的体温浸润成了不再冰冷的温度。
“王妃娘娘这是何意,楚丹既然是赠送给你了,就是王妃娘娘的东西。”
顾凝玉只是嘴角曳笑:“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又何必装作不懂呢,现在我怀有身孕了,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楚丹,你我二人今生是只有做知己好友的份儿,又何必要给对方留下这许多不必要的念想呢。”
这确实是不必要的念想,若是顾凝玉继续将这把玉壶拿在手里,每每都会想起自己,自己也会时常想起曾经她是收下了自己的一份心意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楚丹看见顾凝玉会不时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她有了孩子,有了无限的羁绊,但是楚丹突然明白过来。
孩子不过也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罢了,司徒昱修和顾凝玉都知道自己有这份心意,他也从来没有畏惧表示过,顾凝玉现在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算是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楚丹闭上眼靠在浴桶壁上说道:“王妃的心意,楚丹明白了,将此物放下王妃大可回去了,午膳时分,楚丹再过去侍奉王爷和王妃娘娘。”
顾凝玉也不知道楚丹有没有想明白,便将玉壶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面,出去唤了一个新的侍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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