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河鹧迩自己也心里感叹。
自己的确不如人家。
齐国的弟子出宗后，可以去当官吏。燕国的弟子修成下山后，则是也可以去衙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像河鹧迩这种毫无宗门背景，全凭一张巧嘴和百姓的热诚信赖选上来的人，根本比不过他们。
之所以出身豪族仍然没进入宗门，是族人刻意为之，为了笼络民心故意让一些子孙不进入宗门仙门，表示亲民，也是未雨绸缪，大家族里有不同的身份立场，有助于以后应对危机。
张婉婉刚才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咀嚼，生怕被齐人觉得无礼，但的确是好吃....以前听过吃惯燕国饭的人会吃不惯齐国饭，现在也没有哪样嘛。
转念一想，张婉婉觉得，会不会是这些齐国人专门为了哥哥准备的呢？
现在男人们聚众抽烟，张婉婉一个人走出来，无聊地踢地上的石子玩。她看见高院里张贴的一排排国度品评，「南楚概述，齐人须知」的纸的一角被风吹起。
走过去看，仔细端详，另一个物种，乌齿，和臼齿是完全不同的样子，看见那上面绘画的乌齿人种的祖先：乌齿猿兽的模样，张婉婉吓得一只手挡在嘴前，身体后倾。
那上面写着，一万年前，乌齿人种和轮齿种杂交，北岸的乌齿人获得胜利，占据整个世界，而轮齿人也渐渐变成乌齿人种。
人族崛起，万类丧权。
之后，世界一次次黑颓，有一天圆月像两柄拼合起来的弯刀，人们都说「月亮裂开了」。臼齿人种突然出现，像地底冒出来的地鬼。
妖魔、神、地仙、各种精怪、灵物也在那一天之后，雨后春笋一般冒茬。
乌齿这才知道，自己以前的安宁，都是因为，自己被魔神「修持天王」所庇护，遮蔽了真实世界，让他们尽情生长。
目的是吸食他们的血气。
“修持天王？”张婉婉深思，“臭名昭著的魔神之源？叫修持天王吗？”
这种事在燕国从未听说过。
乌齿人种虽然更残暴，但却没有解锁灵力，或许是修持天王的担忧，总之他们面对能够修炼的臼齿人种毫无还手之力。
之后乌齿才学习臼齿人修炼灵力。
臼齿种也经历过两次进化，这才快速扩大势力。
臼齿并不是独自美丽，和臼齿一起抢夺乌齿地盘的还有「鹞鹰种」和一些没有存在感的其它智慧物种。
但纯血人族，只有臼齿种是。也只有臼齿种活到最后，鹞鹰种整个灭绝了。
“阁下就是张大人的妹妹吧？”
张婉婉听见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他背着手，微微颔首抬眼地走过来，一袭乌袍，给人感觉像乌鸦一样。
乌鸦。张婉婉一看见乌鸦就会想起万千鬼斗，自己哥哥和鬼斗王撕破脸后斩杀了鬼斗王。
但她当时看着飘起来的尸烟，第六感告诉她，没那么简单。鬼斗王可能还没死，自己也曾做噩梦梦见鬼斗王卷土重来。
和哥哥一样，可以随时复生的怪物。打不死。
“我是。阁下是？”张婉婉已经有了贵人气场，毕竟在奉京天天耳濡目染，就算是只山鸡也能学出凤凰样，何况本就根骨不凡气质超然。
那男人走近来，黑影盖在张婉婉脸上。
他的气质衬得张婉婉和村姑没两样。
“鄙人只是闻到阁下身上的仙气，颇有好奇，但阁下确实是凡人无疑，因有疑问，特来看询。忘记自我介绍，真是不好意思，鄙人来自犸图家族，名字是河鹧迩，身份是接见张京的钦差大使。”
他一口标准燕国话，显示其不菲的家庭教育。
河鹧迩的犸图家族，和乌鹿家族是亲家。
张婉婉攥住右手，指尖碰着手心，强行镇定下来，她身上仙气完全是因为吸食了汲扶玉的血。像吸血鬼一样，张婉婉如今被间接点破，有些害臊。
河鹧迩的威压让人胆寒，他虽然刚才没能在张京和刘阙的话里插话，但不过是因为刘阙故意针对他。
他的犸图家族的教育，让他成为一个男人里的模范人物，没有人会否认河鹧迩的外在和实力，无数犸图家族的门客都畅想要成为河鹧迩这样的男人。
“阁下就是鼎鼎大名的河鹧迩大人，失敬失敬，只是我有事要做，先不奉陪了。”
张婉婉找借口就要跑，河鹧迩也不阻拦，只是依旧背着手，挺直脊背，一双鹰眼注视着张婉婉的背影，一句话就让对方站住了。
“进入岐山秘境，活下来的几率为千分之一，饶是你哥哥福大命大，闯过了海天秘藏，但也须知.....”
张婉婉僵直回头，眼神防备，让他继续说。
河鹧迩咧嘴一笑：“.....福祸相依，命运无定数。”
片刻后，河鹧迩带张婉婉走进了一栋高楼，“我就知道你会跟我来。”省去敬语，河鹧迩走在前面，两边的奴隶、侍人和下属都恭敬地礼让开。
河鹧迩一掌轻轻推开一扇门，张婉婉在他身后，踮起脚尖，目光越过他的肩膀。
屋子里陈列着无数刀剑，皆是宝物。
“这只是我在此城的房产里的小小武器库。”河鹧迩轻声道。
那他家真正的财宝....该有多少....张婉婉想起自己哥哥张京，觉得就算是京中豪宅和张京的藏宝库也比不上这里的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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