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牧淮醒来的时候看了看手表，竟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她顶着凌乱的头发，揉了揉睡眼惺的双眼。听到肚子咕噜噜的声音，此刻她只觉得口干舌燥、腹内空空。
她睡觉的办公室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旁边另一张沙发上面还有一床凌乱的毯子，明显是施喻言睡觉的地方。
走出办公室，外面是整齐排列着的货架，上面分门别类摆放着各种生活用品以及食物水源。
除了几个小房间之外，外面储物的地方是全部打通的，并没有隔间。
在这样面积极大的地方，似乎喊一声都会产生回音。
虞牧淮很轻易就通过声音和味道辨别出了施喻言的方位。
在货架另一头，有一排洗手池。
上面摆放着几盒泡面。
一贯以整齐严肃、高档西装示人的施喻言，此时正毫无形象地端着一碗泡面，吭哧吭哧地喝着面汤。
见到虞牧淮过来，他口中的面还没咽下去，就含糊不清地说道，“你醒了？这里有热水，自己泡。”
洗手池上面已经有两个空碗了。
虞牧淮瘪了瘪嘴，本来想吐槽施喻言食量大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不能总是太毒舌，不然容易被打。
在虞牧淮等待泡面的过程中，施喻言就已经吃好了。
他放下泡面，用清水冲了冲嘴巴，对虞牧淮说道，“你先吃，我去试着联系一下雷厉。”
因为担心电话被追踪，手边也没有任何反追踪的设备，施喻言和虞牧淮早早就把手机丢掉了。
这里当然是不缺通讯设备的。
当虞牧淮回到小房间的时候，施喻言正在与雷厉通话。
最后他们决定，就在商场原地等待，雷厉会派一支武装小队过来接应。
等待的过程中，虞牧淮就在安置武器的柜子旁边转悠，研究着哪些好用，要把哪些带走。
还从上面挑了一个轻便却百搭的背包，然后就开始着手往里面装武器。
施喻言听到动静走了过来，看到对方这个模样，有些无奈地双手抱臂靠在货架上。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套休闲服，胡子也刮干净了，看起来轻松不少。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进了贼。”
虞牧淮没有抬头，自顾自地挑挑拣拣着，“有备无患嘛。
你那个雷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现在外面那么混乱，出行很不方便的。
而且你们这些人一向都是反对暴力解决问题的，肯定不会为了前进而大开杀戒。那么一大群人从翠力市过来，说不定今晚都到不了。
咱们还是提前做点准备比较好。”
“这是你们平民区的人平时的状态吗？就算处于安全的环境之中，也会没有安全感。必须时刻武装起来，才敢走出房屋，站在太阳下。”
虞牧淮点点头，语气很平淡地说道，“平民区好歹有条件可以买些东西来武装，贫民区的很多人却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只能赤手空拳面对危险，恃强凌弱、优胜劣汰。
贫民区就像是个野生动物世界，人们的本能已经战胜了道德观。
你在电视上滔滔不绝地说着，要和平，不要‘人类清除计划’。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不懂的，自然也不会去理会。
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谁还会管和平？
再加上杨广明的操控，你的提议只会被大多数投票否决。”
施喻言低头，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呢，可是低级区域的问题太多，短时间内实在是难以解决。
虞牧淮好不容易将背包打理好，这才站了起来，看向对方，“我说，你难道就没想过从根本解决问题吗？”
“什么根本？”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杀人？我是一直反对‘杀戮日’，你知道的。”
“不是杀人，而是控制生育数量，你们难道就不能把‘人类清除计划’，改成‘控制生育计划’？”
这是虞牧淮昨天就萌生的想法。
通过李从善的记忆，以及前段时间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虞牧淮发现这边的人生孩子都很随意。
他们几乎都不做任何防御措施，超市里面根本就没有避孕t卖。除非身体病变而导致的需要，不然医院里都不会做结扎手术。
堕.胎甚至是违法的。
有了就生，生了就养，养不起就杀掉。
简直是......
“控制生育”这个观念对于施喻言来说，是一个非常创新的想法。
准确来说，对于这个星球来说，就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
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尊敬生命，抑或是轻视生命。
“可是禁止生育是违法的，而且在很多人的信仰里面，这是一种亵渎。”
“得了吧！”虞牧淮不耐烦地打断对方，“命都要没了，还亵渎...
杀戮就比禁止生育要好吗？出来的时候就是一滩液体，里面难道有千千万万个子孙吗？”
施喻言瞪大双眼，没想到对方一个小女孩，竟然说出这么、这么大胆的话。
虞牧淮不理会他的表情，斟酌了一番，便将自己之前那个世界的“对生育实施控制”的理念比较完整地表达给了施喻言。
“......呐，到时候你们就全世界贴横幅。
上面要用大红色，‘少生孩子多种树’。还可以组织人天天在周围举着喇叭喊口号，时间长了，观念深入人心了，也就慢慢接受了。”
施喻言一边听着对方的话，一边被【诡辩家】影响，逐渐开始认真考虑这个建议，到后来已经开始构思要如何实施了。
见对方已经被打动，虞牧淮便走到办公室去喝水。
【诡辩家】什么都好，就是费口舌，容易口干。
在办公室里面，有一整面墙，上面全都是商场内外的监控。
虞牧淮瞟了一眼就准备离开的，却被其中一些画面吸引了注意力。
她的表情大变，立刻喊来了施喻言。
这个正沉迷于“控制生育计划”的人满脸困惑地走了进来，顺着虞牧淮的手指看过去，瞬间露出了和虞牧淮一样的表情。
“这些人是来找我们的吗？”
虞牧淮表情严肃，略沉思了片刻，“糟糕，应该是那辆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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