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神色为难，不晓得自己哪儿说错了。
“实话嘛……”
“便是个木鱼被盘上个万八千年怕是都要包浆了。”
“那脑袋还不如木鱼呢，每天一次，持续万年，次次敲昏，这事儿若是放主子您身上，您也顶不住吧？”
惊鸿在心里嘀咕：虽说除了那混头子，没人敢在您脑袋上撒野。
幽王殿下扪心自问。
若有人敢把他的脑袋当木鱼盘香，又敲又盘，把玩上个千万年……
夜夜脑震荡不说，还给盘成秃顶……
萧皇极深吸一口气，眉心刺痛的更厉害了。
若这等事发生在他身上，估计不止暴起杀人那么简单了。
婰婰讨厌他，果然是合情合理的！
如此大的怨恨，她一直忍辱吞声，也就在心里偷偷骂着他，从未出手伤过他……
如此一想，他的婰婰何其大度！
对他简直是宽宥包容！
惊鸿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后知后觉回过味儿。
主要还是秃头那事儿……
“卑职怎么记得……婰婰魔尊过去就秃过一次啊？”
他猛地闭上嘴，尴尬的看向萧皇极。
主仆两四目相对。
惊鸿笑的比哭还难看，“当年婰婰秃头难不成是主子你给盘秃了的？”
萧皇极：“……”
“卑职记得你当初还说过，她最喜你的摸头杀，夜夜非要你摸着她脑袋，她才能睡着，敢情……敢情就是那摸头杀闹得？”
惊鸿是又想笑，又不敢笑啊！
往事历历在目，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萧皇极是以何等骄傲的神色炫耀此事的。
幽王殿下看着这损色那暗中憋笑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忽然……很想收拾人啊。
不过此刻动手，是否显得有点恼羞成怒？
惊鸿全然不知危险靠近，还在小声咕哝着：
“难怪当初我笑婰婰秃头，她那么生气呢，敢情有这缘故在里头……”
“你竟敢笑话她？！”
幽王殿下终于抓到收拾人的机会了。
惊鸿当即变色。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敢啊主子，都是误会……啊！！”
惊鸿一声惨叫。
须臾后，他伸出手颤抖的摸了下自己脑壳正中。
触手如丝般光滑，地上青丝大把。
惊鸿手在颤抖，他的脑瓜……秃瓢了……
“呜呜呜，主子你太过分了！”
“打人不打脸，薅人不薅头，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我好歹现在的身份是个女人啊！”
这话说出口，惊鸿看到萧皇极的手抖了一下，目光落在他身上，如看一头孽畜。
女、人？
惊鸿咳了一声，停下了干嚎。
这话一出来，不止恶心到了萧皇极，还把他自个儿恶心的不轻。
他抹了把鼻子，抠着腚道：“开、开个玩笑，秃瓢也挺好……凉快……省得洗头了。”
“本王还道你若真想当女人了，我这做主子的便成全你。”
萧皇极高深莫测的看着他。
惊鸿扯了扯嘴角，“咳，这个倒是大可不必。”
他可不想在这人间来一遭，还体验一盘断袖的快乐！
殿内气氛很是沉重。
沉重之余，又心酸的让人想笑。
“主子，那你当年也不是故意要把婰婰给盘秃噜毛的……”
“若是与她好好说道，这误会兴许能解开呢？”
“如何说道，怎样解开？”萧皇极盯着他。
“这倒是，您老又不敢直接告诉她，您是谁。”
惊鸿抿了抿唇，怕是说了当场就要与你翻脸不说，拔刀砍你都是极有可能的！
惊鸿摸着自己发光发亮的秃脑壳，不甚自信道：
“要不然……您再带她去卫泼猴的赌坊玩几票？”
萧皇极扯了扯嘴角，“有些错能弥补，但人心里的伤却不好治。”
“即便我能以扶苍的身份带她去赌坊玩闹，哄她开心，可那又能弥补什么？”
“这些东西并非她真心想要的。”
惊鸿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这问题对他来说严重超纲。
别说哄小女孩了，他连女孩的手都没拉过呢！
唯一与女人亲密接触，还是到了人间后，自己变成了‘女人’……
真是想想都难过的落泪。
“那……婰婰魔尊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啊？”
惊鸿为难道：“她神魂受损，恢复实力应该是她想要的。”
“杀回魔界收拾那群造反的棒槌，也是她想要的。”
“但这两件事都得徐徐图之，毕竟现在幕后黑手还没抓出来，人间出了乱象。”
萧皇极沉吟不语，片刻后，惊鸿替他道：
“去将过去婰婰吃过的那些药都给寻来。”
惊鸿诧异：“寻那些作甚？”
“若不能感同身受，如何能知哭哭包心中所愿？”
萧皇极说着往外走。
惊鸿咽了口唾沫，表情惊到不行。
主子你总不会是要把自己薅秃噜了，然后再整外敷内服那一套，把当年加在混头子身上的罪过，都给自己整上一轮吧？
您这也太疯狂了吧！
对自己下手需要这么狠吗？
惊鸿看着萧皇极的背影，不由苦笑了起来。
倒也的确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么多年下来，只要是与那混头子有关的事情，主子哪一次不是这般的？
有时候惊鸿都觉得，萧皇极不像个正常魔。
他的世界里，藏着许多秘密。
惊鸿成魔时，魔界便已存在，扶苍就已是魔尊。
而那时起，婰婰就已经在他身边了。
没人知道婰婰是从哪里来的，也无人知晓她到底在扶苍身边呆了多久。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魔尊扶苍与他麾下的爱宠饕婰婰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甚至早在魔界缔造之前，两人就在一起了。
哪怕惊鸿深的信任，但有些秘密，依旧是他无法触碰的。
惊鸿也说不出是怎么一回事，有几次扶苍就寝后突然醒来，要么独自一人，要么就是带着婰婰离开了魔尊殿。
也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儿。
不过，那几次惊鸿见到的扶苍……都与平时不太一样！
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只有那种令人从骨子里发寒的恐惧，便是此刻想起，惊鸿都忍不住发怵。
魔尊扶苍内心世界的那扇门，只会为一人打开。
能推开那扇门的，也只有婰婰……
可是吧！
惊鸿快步追上去。
“主子，咱们还是冷静冷静。”
“吃药可以，这秃头还是大可不必尝试啊！”
混头子本来就嫌您丑了，您这要是再把自己整成个地中海。
她以后看到您不被丑到呕吐，也要笑到晕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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