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了是你心甘情愿，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若不愧疚，你倒是别老拿你这光头来恶心我啊。”
檀幽嗤笑着。
朱颜却是皱了皱眉，开口冷笑道：“你说的那些事，本座早就忘了！”
檀幽眸子眯了下，余光扫了她一眼。
“是吗？”
他的手放肆的在朱颜背后游走，像是在寻觅着什么。
朱颜眸色微微摇曳。
“豆腐吃够了，再不撒手小心我可要用鞭子伺候你了。”
檀幽沉声一笑，抬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落到她的光头上，嫌弃的瘪嘴：“真丑。”
“丑你还眼巴巴缠着本座？”
“我犯贱，我乐意。”檀幽薄唇一翻，“你奈我何？”
朱颜翻了个白眼，将他的手一甩，起身朝池边走去。
“洗完了就滚。”
檀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会儿滚的可是你，害羞了不成？又不是没见过。”
话音刚落，鞭子就抽了过来。
檀幽竖起两指夹住鞭子，偏头笑睨着她：“无情。”
“对你我可是无情惯了。”
朱颜露齿一笑，皮肤黝黑显得那牙齿格外白净。
她浑不在意自己被檀幽给看光光，舒展着动人的胴体，懒洋洋的拿起旁边的红袍披上，像是披着一张刚剥下的人皮。
檀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喉头轻轻滚动。
见她转身要走，檀幽忽然问道：“不问问你家老四的情况？”
“不说他都回头了吗？疯老二还能亏待了他？少不了一顿毒打。”
“那这回你可失策了，你家疯老二如今可是个三从四德的耙耳朵。”檀幽勾唇道：“有小婰婰在，他可不敢对上邪下重手。”
朱颜猛地回头，眼睛似在放光。
“我的小乖乖被欺负没？”
“自然被欺负了，”檀幽似笑非笑看着她，“被扶脏欺负惨了，想来很快就能当娘了。”
朱颜神色骤变，张嘴就开始一顿人身攻击全方位辱骂自己的二哥。
“那畜生还是对我的小乖乖下手了！”
“干！本座要去魔界，我非要宰了他不成！”
“我的小乖乖不干净了……狗扶苍！”
朱颜气的风风火火往外冲。
檀幽目送她离开，压根不急着去追，神情若有所思。
他没有继续泡在水里，换上鬼君袍后便出了汤池。
不知从哪里摸了一双核桃出来慢腾腾的盘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道倩影从旁走来。
“鬼君大人。”
“朱颜是何时醒的？”
瑶迦低声道：“刚醒不久，不过……或许是卑职多心了吧。”
檀幽看了她一眼，“照实说来，莫要隐瞒。”
“陛下此番醒来的早了些，且她醒来后还是原本的面貌。”
檀幽眸子微眯，“她那会儿没有立刻变成现在这丑模样？”
瑶迦摇了摇头。
檀幽沉吟了会儿：“三桥尽头的封印这段时间可有问题？”
“卑职们一直守着，并未见到异常过。”
瑶迦观檀幽的神情，心里有些不安，“鬼君大人，可是有什么状况？”
檀幽摇了摇头，“无事。”
他说着忽然动手在瑶迦眉心处一点，“今日我问你的话暂且忘了吧。”
瑶迦失神了片刻，恢复清醒后，檀幽已不在原地。
她迷茫的眨了眨眼，奇怪？她刚刚过来是干嘛来着？
……
三桥入口处。
无数游魂朝着三桥走去。
檀幽站在茫茫魂海中，低头看着自己盘核桃的手。
眸中深思之色不减。
“听到小婰婰被扶脏给祸害了，居然只是骂了几句……”
他抬眸舔着后槽牙，笑容诡异：“正常来说，她不该气的抓十几个倒霉鬼下油锅炸了消气吗？”
“睡一觉把脾气睡没了？”
檀幽小声嘀咕着，朝着三桥尽头走去。
三桥尽头，名为归墟。
而轮回境中的那一处封印，就在归墟之中！
“鬼、鬼君大人……”
焱妃醒来后就滚来归墟门口守着了。
看到檀幽就双腿发颤，还以为这位大佬是过来秋后算账的。
噗通一声就吓跪了，先哭为敬。
“鬼君大人啊，都是陛下那丧德败行的先对我下手啊，我无辜啊……”
“你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馋她啊……”
“滚起来。”
檀幽面无表情道：“再哭，本君撕碎了你。”
焱妃立马爬了起来，鼻涕掉老长。
“开门。”
焱妃闻言诧异的看着他：“可是朱颜陛下有令……”
“轮回境谁说了算？”檀幽睨向她。
焱妃立马低下头，抽着鼻涕：“当然是朱颜陛下说了算了，不过你是个例外嘛……”
“再废话，本君砍了你。”
焱妃不吭声了，老实打开归墟的大门。
巨大宛如日晷一般的轮盘猛地转动起来，自中心处出现一点强光。
檀幽手覆在那光粒上，下一刻，身影就消失在了日晷旁。
归墟之中。
乃是一片鸿蒙之景。
不似轮回境中，终年大雾弥漫。
走在此处似脚踩云端，周遭解释斑驳的光影。
每一个光影里都是一个人生前走过的一生，经过洗涤留在了了归墟之中。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
浓缩于光影之中，斑驳迷迭，错落缥缈。
檀幽手拨开一片片光影，忽然驻足，停了下来。
一个核桃般的小圆球飘了过来，圆球中，有一个个画面闪过。
画面中，放着两道身影。
男子一袭玄袍，撑着一把赤金血伞。
在他背上，还背着一道绝美的身影。
女子银发雪肤，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双肩不停的颤抖着，像是在哭泣。
檀幽眸色有片刻失神。
这是……他与朱颜的过去。
画面里的声音缓缓飘至耳畔……
“我又失控了，檀幽……”
“为何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为何我生来便是阿修罗……檀幽，我不想再杀人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累了……”
“别怕，累了我背着你走。”画面里，男人轻声说着，“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朱颜。”
画面一转……
漫天血红，无尽尸骸。
女子站在尸骸之中，浑身染血，眼中不见清明，唯有杀戮与疯狂。
男人的身体被无数血线缠绕着，因果线，血线交错在了一起。
创造之力与毁灭之力汇聚于他周身。
下一刻，他朝着女子走去，以自我毁灭的方式镇压住女子身上沸反的滔天杀气……
——朱颜，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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