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迢在林舒夭的眼睛里看到了含糊不清的一抹忧伤，那样好看的眼睛配上那样的表情，无端让人心生不忍，于是连他语气里的抱怨都自行消失不见了，只是一次温柔的提问。
“你看到他受伤了，怎么都没告诉我？”
“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有问过他在做什么，他也没有说。”
林舒夭紧抿着嘴唇低下头，很安静的问：“是不是如果当时我告诉你了，他就不会牺牲了？”
江迢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林舒夭垂在额间的几缕碎发和缓慢扇动的纤长睫毛，他心里莫名其妙的被戳出了一个小坑，又莫名其妙的想，林舒夭的头发一定很软，摸起来肯定很舒服的那种。
“不是你的错，”他说，“做卧底本来就不能和之前的生活有太多的联系，否则卧底自己也不安全，我哥牺牲是意外，谁都不想的。”
也真是奇怪，被安慰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好啦，不提这个了，你说你跟我哥是朋友，那咱们两是不是四舍五入也算得上是朋友啊？”
林舒夭没回答，江迢就当她是默认了，又说：“既然是朋友，那你介不介意我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林舒夭没有抬头，生硬回答道：“介意。”
“你肯定不介意。”江迢推开了面前的餐盘，轻身微微凑近了林舒夭，压低了声音问：“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啊？”
他盯着林舒夭头顶的发旋，觉得选择题可能比问答题更容易获得答案，“是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又或者说，你们两互相喜欢？”
林舒夭吃好了，没回答他的问题，起身走了，江迢连忙跟在她身后，自我辩解道：“别误会啊，我就是想多了解一点我哥的生活，没别的意思。”
林舒夭站定转过身看着他说：“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另外我想说的是，你哥哥之所以在任务期间愿意跟我联系，是因为他知道我只有他一个朋友，不会把他的事情到处说，至于你问的我们是不是朋友，我觉得不是，”林舒夭眼中毫无波澜，补充道：“因为没有必要。”
江迢想去拽她的胳膊，却在掌心收紧的前一秒被迅速的甩开了。
这么抗拒别人碰触的吗？
他琢磨着追了上去，“现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林舒夭租住的公寓在18楼，江迢一脸送佛送到西的表情也跟着上了电梯。
他们分别站在电梯的两侧，但是实际上也没隔多远，江迢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就说：“其实我也不是要窥探你的隐私，就是觉得你跟以前变化挺大的，如果是因为我哥……”他叹了口气，“他也离开快三年了，我就想劝你一句……”
“咣”的一声，上行的电梯像是被卡住了一样，突然刹车，江迢差点没站稳，好在及时扶住了把手，没等他反应过来，灯灭了。
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什么鬼……”江迢自言自语着，“故障了？”
并没有人回答他。
“不是我说，你租的这个公寓看起来挺新的，怎么电梯这么不好使呢？”江迢边说边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按了两下电梯上的紧急按钮，又看了看屏幕，信号只剩下一格了。
他想给队里的人打个电话，可能是周围太安静了，他本能的将手电筒照向身后，却没有照到人。
江迢顿时觉得背上的寒毛根根直竖。
林舒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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