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不是。不是武侠小说里那种受了内伤，内脏破损。而是……啧，怎么说呢，硬要形容的话，仿佛是它们都……干枯了。”
干枯?
林舒夭低声咳了咳，电话那头的卞博声音还处于种紧张的兴奋当中，快速说道：“行了不说了，我先挂了，对了林顾问，你怎么又咳嗽了？这种天气不要到处乱跑……‘’
林舒夭立刻伸手，直接摁断了车载电话。
车里一时一片寂静，只有外面时不时传来的鸣笛声。
江迢和林舒夭二人都没有说话，这么诡异的尸体情况，初步判断肯定是中毒所致，但……
林舒夭缓了一会，感觉肠胃间的不适感已经减轻了许多，江迢时不时用余光看一眼林舒夭，见她脸色好了些，坐直了身子，皱着眉望着前方发呆。
江迢知道她一遇到案子肯定迫不及待地想回局里看资料，内心叹了口气，慢慢加快了速度。
办公室，月晕灯下。
林舒夭一手翻过一页，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大灯突然打开，办公室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林舒夭有些不适地闭了闭眼，扭过头去，只见江迢脸色不好地走进来。
“不开灯对眼睛不好。”
“有台灯啊，再说了，天不是还……‘’
江迢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林舒夭转头向外面望去，恍惚间才意识到，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这间办公室是江迢的，林舒夭虽然是长期顾问，但并不属于编内人员，所以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都基本窝在江队长的办公室里——反正江迢求之不得。
至于办公室里只有一把椅子，办公的时候两个人每次怎么坐，就不得而知了。
林舒夭靠回椅背上，有些疲倦地微微敛眸。
江迢走到她身旁，蹲下身伸出手慢慢地帮林舒夭揉着太阳穴，缓解着她的头痛。
“尸检报告出来了？“林舒夭轻声问道。
“嗯。没有外伤，身体主要代谢组织全部损坏，卞博初步推断是某种药物导致的。送去检验科的东西还在检测。”
江迢依然惜字如金，看得出有点生气了，气自己今天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气归气，但还是边说边把尸检报告递给了林舒夭。
林舒夭翻了开，盯着“发根及胃膜严重异常”看了几秒。
可能是看了一下午的资料，她现在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晕，看了不一会，胃里甚至又开始刺痛起来。
她勉强翻了一会儿，冷不丁手上一空，被江迢一把抽走了报告。
林舒夭闭上眼睛缓了缓，轻声带着撒娇以为笑道：“江队长，有没有搞错，刚才给我报告的人分明是你，现在不让我看的人也是你，考验我见微知著呢？”
江迢没说话，看着明明嘴角上扬，额上却不住出着冷汗的林舒夭，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林舒夭不说，但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一定又是哪里又难受了。
林舒夭沉默了一会，觉得胃里的疼痛愈演愈烈，她慢慢回忆着死者的资料，想借此转移下注意力：
“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相关药物，门窗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至少来人一定是死者认识的，不会一见面就引起他的戒备……‘’
林舒夭想了想，轻声说道：“刚刚我问了思磊，那是个老旧小区，根本没有摄像头一类的东西。李鸣好赌，又经常带各种人回来喝酒……‘’
“嗯，明天我让程元带几个人去他家附近打探一下。”江迢手上不停，轻轻地说道。
“明天……‘’江迢暖和的掌心让她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我想去见一下李鸣的前妻……‘’
江迢点点头。“嗯，明天上午我等痕检的结果出来后，再跟你一起去。”
林舒夭突然笑了起来，转过头望着江迢，笑道：“江队长，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江迢面无表情，但耳朵尖却微微红了，低声说道：“就算我不同意你还是会去，所以还是带着你一起去，你在我身边我比较放心一点。”
林舒夭闭了闭眼，刚刚强烈的头晕虽然有所缓解，但是眼前的字依然是飘忽的，什么也看不清。她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语调，笑着说道：“好啦，我知道。”
说着慢慢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刚起身，便感觉胃脘处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眼前猛地一黑。
她想伸手撑一下旁边的桌子，胳膊却直接一软，还未出声，便直接一头栽倒了下去。
等林舒夭再次有模糊意识的时候，她感到有什么温软的东西在轻轻触碰她的唇。
一股温热的液体被渡入嘴中，有一丝甜，缓缓流入胃中。
温热的触感在渐渐消失，她本能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正在给林舒夭喂糖水的江迢愣了愣，望着怀里的人唇色发白，身体怕冷似得颤抖着，微低着头，明显还未清醒，悄悄松了口气，再次含了一口糖水在嘴里吻了上去。
喂完后，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舒夭，见人还未醒，忍不住再次覆了上去，加深了这个吻。
林舒夭唇角的水光，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闪而隐，江迢慢慢抬头，正对上林舒夭半睁着的带着促狭的眼。
江迢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随即被淡淡的愠怒替代。
他盯了林舒夭半晌，低声说道：“你从中午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饭。”
明明是疑问的语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林舒夭有些心虚地偷偷瞥了一眼桌上纹丝未动的食物，她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和江迢在一起后，没有他看着吃饭，经常就选择性忽略吃饭这件事情，她自己知道自己有低血糖，但发作起来这么严重的，还是第一次。
她额间的碎发到现在还是半湿的——被冷汗打湿的，有几缕微微遮住了眼睛，映衬着她白皙到不正常的脸色，越发显得虚弱。
林舒夭微微蹙眉，闭了闭眼，放轻了声音，说道：“江迢……我难受，有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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