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弦……你怎么知道?”
“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弹的曲子刚好我也会,可是你弹错了很多音,我问过你的古琴老师,他说你悟性很好,你有八级证书,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林舒夭看着那架古琴,有些怅然:“因为你根本不是弹错,是弹不出那几个音,七弦当时不在这架琴上,而是被你攥在手里,用来勒死林博善和夏婉慈。”
林呈诺有些坐不住了,他下意识的回避林舒夭打量的目光:“胡说八道,琴弦那么细,如果人是我杀的,我的手心为什么没有勒痕?”
林舒夭勾了勾嘴角,继而回答:“因为你会弹琴,而且弹得是古琴,手指处有很多口子不稀奇,案发当晚你用手指关节发力,而不是用手掌,所以琴弦的勒痕和练琴的擦伤重叠在一起,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对吧?”
“是啊,他们是我杀的,难道他们不该死吗?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啊,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呐,凭什么他们只把我当作一个附属品?”
林呈诺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双眼猩红,笑到声嘶力竭:“那又怎么样,过去这么久了,那根琴弦已经不知道在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里了,更何况这件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他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打翻,瞬间化为一摊碎片,滚烫的热茶在地上流淌,流到两人脚底。
“你就没有半分愧疚?”林舒夭终于揭开层层真相,心情却更加沉重:“一个无辜的人为了你的罪行枉死。”
“愧疚什么?”林呈诺抬眸,眼底是说不清的淡漠和疏离:“怪只怪他太蠢了,看不穿我的陷阱,他可是自首啊,想来他是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了,你们说好不好笑,哈哈哈……”
江迢不由分说上前一步,给林呈诺戴上了手铐,林舒夭愣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
这是违反规定的,她摇了摇头,江迢却示意她安心,林舒夭想了想,他应该有分寸,便松开了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样我可以去告你的!‘’
林呈诺拼命挣扎,然而那带着寒气的手铐却没有半分松动,直到他挣扎累了,将双手放在茶几上。
“你想怎么样?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你们奈何不了我。”
林舒夭看到了林呈诺手腕处的红肿,终于明白了江迢的用意,用钥匙将林呈诺的手铐解开。
“疼吗?”
“你什么意思?”
林舒夭不由得唏嘘一声,看向林呈诺,“你真以为,林肆言看不穿你的伎俩?”
“不然呢,难道他知道我要害他,还要白白去送死吗?你们大概不知道吧,他被注射死刑的时候,还隔着玻璃对我说晚安呢,他可真傻,傻得可怜。”
“刚才我们用手铐锁住你,你的手腕上有一圈浅浅的勒痕,同理,你用缠绳扣锁住林肆言的手腕,那为什么他的手掌心会有深浅不一的伤口?”
林呈诺愣住了,江迢补充道:“你说,一个人知道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要他死,用缠绳扣一下一下割划自己手心的时候,心是不是也很疼?”
很难得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林肆言都在想什么。
愿你抚琴有人听,愿你心事有人叙。
愿来生我们还能不期而遇。
最后的最后,当巴比妥酸盐、肌肉松弛剂和氯化物注射进他的血管,当他呼吸困难几近窒息,当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他看着床头的那一支蔷薇,想起了那个浪漫的传说。
红蔷薇,代表热恋的同性恋人。
他心满意足的憋住最后一滴泪水,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厌倦和对林呈诺的羁绊,与世长辞。
江迢和林舒夭出门的时候,林呈诺还在原地苦笑。
林舒夭已经下楼了,江迢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林呈诺:“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晚安?”
顿了顿,林呈诺抬眸对视上江迢深邃的目光,心头一惊,只听他低沉的嗓音传来:“他说的,说不定是我爱你呢。”
听闻此言,林呈诺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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