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公子不在了
素白和哀伤笼罩着整个沈家，温茹哭的伤心欲绝，茶不思饭不想的，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之中。
偌大的灵堂里，烛光明明灭灭，一口棺材放置在中央，香烛祭品一应俱全。
顾永安痴痴的看着棺材，眼眸里含着泪水，黯淡无光。
明明不久前还和自己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放风筝的人，现在只能被困在这一口棺材里，再也动弹不得。
“三哥要是知道长兄这般，一定会悔恨自己没能早点赶回来救长兄吧。”
沈焐突然出现在了灵堂里，刻意避开了人群，在只有顾永安一人时而来。
他走到了棺材面前，伸手触碰着冰冷，低垂的眼睫毛掩饰住眼眸里的情绪。
“也不知三公子现在如何了。”
顾永安略有几分担忧，以及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等沈熠回来之后，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毕竟自己答应过沈熠了，要照顾好沈煜，等他回来。
如果不是自己所说，沈煜和沈熠不会连这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所以她还是有些自责的。
“还未传回消息，不过有一事我可以先告诉少夫人。”
“何事？”
“长兄不在了，三哥又不在王都，有些人早已经按耐不住了，就在等一个机会。”
沈焐口吻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然后呢？”
顾永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待长兄下葬后，少夫人就可以回到顾家，不用再受任何牵连。”
“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永安质问的口吻里略有几分恼怒，告诉自己沈家即将有难，又要让自己去独善其身，她自认自己做不到。
沈煜待自己那么好，而自己也答应过沈熠了。
“少夫人是聪明人，何必再明知故问。”沈焐淡淡的看着顾永安，眼眸深邃，“我可以帮少夫人离开沈家，从此你和沈家没有任何瓜葛。”
“我答应过三公子，要照顾大公子，等他回来。照顾大公子是做不到了，但是等他回来还是可以的。总不能两件事情，一个都做不到他未归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的。”
顾永安的语气坚定决绝，她不可能只顾自己一个人。她现在还是沈家的少夫人，就是沈家的人，无论发生什么，她也该和沈家一起面对。
沈焐顿了一下，大约是没有想到顾永安会这么倔，“其实你和沈家没有什么太多的牵扯，与沈家共存亡，又是何必。”
“这也是三哥的意思，他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从我嫁进沈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早已不是什么无辜之人了。”
顾永安轻笑了一声，夹杂着一抹苦涩，她真希望自己此时身处的只是一场梦境，待自己清醒后，一切都还会和从前一样好好的。
想着想着就闭上了眼眸，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数着。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切皆没有半分的改变。
是即便她不想，也要去接受的现实。
“少夫人何必如此固执，难道少夫人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吗？”
“当然在乎。”顾永安毫不犹豫的回答，而后道：“我在乎的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的安危，还有整个沈家的安危。”
沈焐看向顾永安的神色，略有几分错愕，转瞬间消失不见。
顾家听闻沈煜逝世一事，皆叹息顾永安命不好。这才嫁过去多久，便成了寡妇。
深邃的夜蔓延着孤寂，静谧的月色笼罩着凡尘世间。
次日，顾望远和李卿带着几个孩子而来，温茹再难受，该见的人还是要见的，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许多。
李卿宽慰了温茹几句，温茹只是点了点头。
“二姐姐，姐夫他已经……二姐姐有何打算？”
顾惹看着没有一点鲜活气息的顾永安，心里很是心疼。
他那么活泼明媚的姐姐，已经丧失了身上的光芒，反而是无限感伤。
“等三公子回来后再说。”
顾永安闷声回答着，沈熠不回来，自己又如何能够安心再去别处。
也不知沈熠会不会真的将药草带回来，他回来后知道了一切，一定会很难过吧。
顾惹舔了舔自己的唇，想要说点什么，却终究还是按耐住了自己的想法，什么都没有再说，默默的陪着顾永安，顾永安陪着沈煜。
李卿本想着起码能撑几个月，如今这般，对顾永安而言可算是个好事。好在她和沈家还有大公子没有什么感情。
只要有一封和离书，再另寻人家，也是可都。
“小安，等事情过了之后，你就随我回顾家吧。”
李卿没有问顾永安是怎么想的，反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她全然没有想过顾永安会拒绝，十分震惊。她以为顾永安会很快和自己回去顾家，这才是常态，为何非要留下来不可？
她苦口婆心的劝慰着顾永安道：“小安，沈煜不在了，你在沈家很可能没有一点容身之地了。”
“母亲，我是一定要等沈熠回来的。”
李卿也不好多劝什么，到底顾永安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不再是自己能够轻易干涉的了。
她想明白后叮嘱着顾永安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要你不为此后悔就是了。哪天你若是想回来，可以直接回来，顾家是你的家。”
“谢谢母亲。”
顾永安真心实意的感谢着李卿，尽管自己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她对自己还是挺上心的。
这一点顾永安是明显能够察觉到的。
难得这一次顾明玉没有和顾永安起什么冲突，也没有对顾永安冷嘲热讽的，而是默默的跟在李卿身后，一言不发。
“永安那边如何？”
回顾家的路上，顾望远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询问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夫人。
李卿言简意赅的，将顾永安的意思，表达给顾望远听。
听完之后的顾望远沉默了许久，只得妥协道：“她这么想的，就让她这么去做吧，咱们总会护不了她的以后，只要她能和她的名字一样，永安，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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