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穆守，”沈离喊着，她抓紧门把狠狠按下去，用力推开，“你……”
她看着狼藉的屋内，把在嘴边准备狠狠骂她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只见齐穆守瑟瑟地蜷缩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嘴角处还在不停地涌出鲜血，地上堆积的一摊血迹证明，血已经流了许久了。
“穆守！”沈离赶紧把地上的齐穆守扶起来，同时不忘把沐涵雪叫过来，“小雪你快过来，她吐血了！”
沐涵雪闻言从地上爬起来，她冲进屋里，看着在沈离怀里已经毫无意识的人，她瞬间没了脾气。
她好后悔，自己不该打她。
她好后悔，自己不该夺门而出。
她好后悔，恨不得刚刚她扇的是自己。
“穆守……”沐涵雪想要拭去齐穆守嘴角挂着的血痕，抹一下，又涌出来，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沈离对站在门口呆愣的秋舒瑶说：“小瑶，叫救护车，然后去把楼下的人遣散。”
“哦哦，好。”秋舒瑶赶紧听话的照做，跑出去。
“应该是内脏出血，现在没有设备我也看不出什么来，我们把她侧着身子，现在只能让血涌出来，如果让她仰着，血积在气管里会憋死的。”沈离的声音无比冷静，说得十分专业，她转而安慰沐涵雪说，“别看我这样，以前好歹学过医，相信我，她不会有事。”
沐涵雪木讷地点点头。
对，她不会出事，一定。
医院急救室里，剧烈的消毒水味扰得沐涵雪心神不宁，她蜷坐在椅子上紧皱眉头面对着手机，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如坐针毡，每一分每一秒内心都无比痛苦。
眼前浮现出刚刚齐穆守的神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字都带着决然的痛苦，沐涵雪又何尝不知道齐穆守是故意这么说的呢，可就是气不过，所以动手打了她。
沈离和秋舒瑶陪着她静静等待，谁也不去打破这份安静。
当急救室的门被推开时，夜已渐深，齐穆守进去了不过一个小时，而沐涵雪却好像等了一个世纪，她猛地站起来，紧绷住全身的神经。
那医生摘下口罩问：“哪位是病人家属？”
沐涵雪续了气力，一字一字仿佛都是从牙缝挤出来的一般：“我是。”
“你是病人的……姐姐吧？”医生看她年纪不大，并不像妈妈阿姨什么的，他转了转眼珠继续说，“病人急性胃穿孔，我们给她进行了手术，手术很顺利。她血液里并没有酒精含量，看起来不像是烟酒这一类刺激导致的，她吃过什么东西吗？”
“没有。”沐涵雪想了想，齐穆守从早晨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睡觉，并没有吃过东西……不对，她从床下拿出了一瓶药，吃了整整一瓶药，她从没见过那种药，但看起来齐穆守已经不是第一次吃了，“她吃过一种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药，药片是白色的，很小，她吃了整整一瓶……”
“药？那应该是药物刺激导致的吧，不过现在没事了，她一会就会醒，等醒了之后我们再看看她的情况。”说完，医生让护士推着床，把齐穆守安置到了普通病房。
“他也太不专业了，在医生的词典里不存在‘吧’这个字的。哎，他走那么急干什么啊？应该再多说明一下具体情况和注意事项啊，难道是急着下班？”沈离低声碎碎念，不屑地说，“果然不该就近来这种普通医院，一点也不专业。”
秋舒瑶看了看沐涵雪依旧紧绷着的脸，胳膊肘戳了沈离一下，小声说：“沈离，你少说两句啊。”
“我知道，我不就想让她别那么紧张嘛。”沈离呶了呶嘴，附在秋舒瑶耳朵上说。
沐涵雪置身两人之外，她抬手抚摸她的脸颊，轻轻为她抚平眉峰的沟壑，仿佛这样就能为她驱散愁绪。
她谁都看不见，因为她的世界里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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