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纪南湘麻木的应了声，倒也没感到意外或是震惊，毕竟桑舒和方慕承订婚的事她早就有所耳闻，“那恭喜你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坚如磐石的爱情，桑舒和哥哥之间没有，她和明宴辰之间也没有。
有些人一旦分开，就是各奔东西了。
“南湘，”桑舒满目悲凉藏都藏不住，但哪怕是这样她都能忍住没哭，“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她并没有说谁，但她们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回来又怎样，”纪南湘无力的笑了笑，心头也跟着溢出悲哀，“就算能回来，看到你嫁给别人，这对于他来说也并非幸事。所以，还是不回来的好。”
桑舒咬紧唇瓣，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狠狠踩在了地上。
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被人用力踩住后又来回辗轧，彻底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疼痛范围。
她想起之前的那场房产会，匆匆一别后，那个男人再也没有找过她，如果不是颈间被他咬出的吻痕好几天后才退下去，她几乎就要以为那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可不是的。
桑舒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不是梦，更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告诉方慕承，甚至连南湘都没有说，但暗中却一直在偷偷调查着他的下落，虽然到了今天都一无所获。
桑舒抬了下眼帘，将自己从悲恸的情绪中拉出来，转移开话题，“我听说前阵子明宴辰为救你受伤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纪南湘闻言，脸色和眼神黯淡下去。
他能怎么样。
他现在正跟纪曼凝在一起，好得很。
“差不多好了吧，已经出院了。”她口气淡淡的，细听之下稍稍有些沉闷。
桑舒见她低着头，敏锐的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忍不住问道：“你们吵架了吗？南湘，我看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没有。”纪南湘语气清冽，声音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他要跟我离婚。”
桑舒一愣，意识没跟得上来，“离婚？”
“嗯。”
她双目紧盯着纪南湘的脸，面露疑惑，分明记得明宴辰也才受伤没多久，“他不是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吗？怎么突然又要离婚？”
纪南湘抿着唇，眼圈发红，感觉心里被无尽的苦涩给淹没。
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救她差点连命都搭进去，都知道他为了救她断了一截小指，都误以为他爱她，只有他自己一直在否认。
她缓了缓情绪然后抬起小脸，嘴角勉为其难拉开抹笑，“没关系，我不会就这么同意的，只要我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这婚就离不成。”
没有意义又怎样。
没有意义，她就不要意义了，只要她一天不签字，在法律上就一天是他的妻子。
桑舒张了张嘴，正想着劝劝她，却看到前方迎面走来了一张熟悉的脸，她顿时拧紧眉头。
纪南湘看到她的异样，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后面，一个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贵妇正朝这边款款走来，看到桑舒的时候目光也露出了意外，继而冷笑出声，“我约了你三次都没把你约出来，桑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
桑舒冷眼扫向对方，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态度，“最近有些忙，所以没抽开身，方夫人找我有事吗？”
纪南湘听的蹙起眉，方夫人？
这位就是方慕承的母亲？
这一脸刻薄的模样，与方慕承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倒是不太相似啊。
方夫人瞅了瞅旁边的纪南湘，视线随后又转移到桑舒的身上，她并未避嫌，“桑舒，你应该知道自己没资格进我们方家的门，我们也永远不会承认你的身份。”
“我也没想过踏进你们方家的门。”桑舒的说话声冷冽起来，“方夫人与其在这里警告我，不如管好自己的儿子，让他别再纠缠我。”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她冷笑下，“只是觉得有必要跟您解释一句，我跟您儿子在一起，是他求的我。”
纪南湘默默无声的盯着眼前一幕，不得不说，她心里有些意外。
印象里，桑舒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她脾气很好，温婉宁静，虽然出身不好，但气质却像极了名门千金，从来没有流露出尖锐的一面，无论对谁。
后来她变了些，但纪南湘也仅仅以为她只是变得冷傲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身尖锐的刺。
方夫人听到她最后一句，不由大怒，扬起手甩向她的脸，狠狠地、用尽全力。
桑舒站在原地没动，似乎并没有要躲避的打算。
她闭上眼睛，但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睁眼一看，才发现是纪南湘握住了方夫人的手。
桑舒有些诧异，没想到她会出手帮自己，“南湘……”
纪南湘没有理会她，松开手用力一推，方夫人接连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子，她勃然大怒，“你是谁？多管闲事的东西！”
“我是谁不重要，”纪南湘伸手朝她指了指，“只是方夫人大庭广众下对一个女人动手，还真是出人意料。”
不管她有多讨厌桑舒、多不待见她，但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对她动手。
“方夫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愿招惹您，也希望您别来找我的麻烦。”桑舒往前走了步，担心方夫人会还手，所以站在了纪南湘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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