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天机子扯掉了黑袍。
满头白发，苍老的面容，慈祥而又可亲的笑容。
“祖母？”
面前的人在记忆中十分熟悉，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她逆天祖母樱九天。
“我担不起这个称呼。”
抓住樱流灵的手，对她说道，“我不想解释，恨我怨我也好，但不需要你可怜我。”
一股金色的暖流流进她的身体中，她的元神因此而快速凝结。
樱九天的气息越来越弱，没有再开口，直接脸色灰白地倒下了。
樱九天出现地很意外，死得也很意外，这么快就死了，仿佛她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鸢儿抱着樱九天的尸体痛哭着，“娘，您不要死，再好好看看鸢儿。”
“鸢儿，很抱歉。”
鸢儿好不容易有了娘，虽然这个娘是樱九天，但对鸢儿她还是心存歉意的。
“家主，娘早就算到自己会死，只......只是，我还是很伤心。”
鸢儿泣不成声，紧紧抱着樱九天仿佛这样可以不让她走。
樱流灵叹息了一口。
原来樱九天没有死，她不知道樱九天安的什么心，发生了那么多事也和她有莫大的关系，但鸢儿却是无辜的。
这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直在算计她的人却为她而死了，或者樱九天也不是为自己而死，更贴切地说想通过她与凌虚同归于尽。
樱九天和凌虚是什么关系？
“鸢儿，你先回去吧。”
“不，我要继续替娘完成没有完成的心愿。”
鸢儿用袖子抹掉眼泪坚定地看着她，“家主，娘犯了大错，但您不要怪她。”
“人都已经死了，我再问罪又有什么意思。”
揉了揉鸢儿的脑袋，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鸢儿的泪水又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抱住了她，“谢谢家主。”
樱流灵没有说话，就拍了拍鸢儿的背，那种节哀顺变无关痛痒的话她说不出来。
虽然还不知道樱九天哪里对不起她，但这件事情不简单，她不想发表什么意见。
鸢儿很快就放开了樱流灵，哭着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身对凌虚开口。
“虽然我还没出生你就想我死，是你心头的刺，是你认为的污点，可你还是我的父亲。”
看着鸢儿凌虚露出了杀意，“你跟这个死缠烂打的女人一样讨厌，果然是她的种。”
凌虚是想要杀自己的，除了杀意，她感受不到一点父女之情。
也因为这样，鸢儿不再落泪了，面对这样的恶魔心也死了。
她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灵王府的白叔。
凌虚越是想让她死，她就越有存在感。
“有我的存在，才不会让你忘记母亲，也在提醒你，你根本就配不上家主。”
“你跟那个女人一样恶心，就跟她一起去死吧。”
凌虚伸出手，黑气已经向鸢儿袭来。
以鸢儿现在的修为，只要被攻击到，那是必死的。
虽然害怕，但鸢儿没有逃跑，明亮的眼睛坚定地看着凌虚。
“娘这辈子太寂寞了，陪她也好。”
“说什么胡话，给我一边去。”
樱流灵蹙了一下眉头，抓住鸢儿的肩头将她丢到一边。
本来做好了决一死战的邢子固反身立刻接住了鸢儿。
打散凌虚的黑气，樱流灵飞了过去。
元神彻底苏醒，她现在无须外力或者翅膀就能飞行。
虽然元神恢复实力大增，但要彻底成神的话需要渡劫化神。
可一旦渡劫，天劫会洗去身体里的尘埃，包括七情六欲。
所以人人敬仰的神才是最可悲的存在。
“原来灵儿的元神真的是神......”
“她本就是守护这一界的神，你们没有跟错人，一点也不吃亏。”
看到她归来，帝冥邪嘴角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她身上那种神圣的光，那种自信的笑容，无一不是在显示自己的强大。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凌虚亲热地叫着她，仿佛等到了亲人回来。
眼眸中有崇拜有欣喜，还有深深的怀念。
樱流灵冷眼看着他，这种极端的感情她不要，这样的血腥残暴的徒弟她更加不要。
“师父，现在这一界为我们最强，只要我们一起......”
“闭嘴，别再来恶心我的耳朵，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既然你还执迷不悟，那只好给你一个了断。”
七灵因为她元神凝结开始汇聚在一起，她的手中本该出现黑色的灵气。
可出现的是金色的，最圣洁高贵的金色。
“师父，你终究还是要杀我！”
凌虚颤着嗓子，痛苦地嘶吼起来。
“不应该这样，你可以爱他们，为什么不能也爱我！”
“我也可以对你很好！”
“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看着像野狗一样疯了的凌虚，她就出手了。
他的质问她无法回答，以毁灭的方式来对待她，她怎么可能接受。
错了就是错了。
可她以为凌虚会出手反击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
就这么看着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向她展开了双臂。
“师父啊，你终于肯主动投向我怀里了。”
这种欢迎的姿势，让她更加警惕起来，也不知道凌虚又搞什么鬼。
“灵儿，小心！”
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惊呆了，苏浅久急急地喊了出来。
北沅霂和帝冥邪同时护在了她身后，深怕会有什么意外。
招式已出，她不可能撤回。
于是带着强大神力的一掌直接打在了凌虚胸口。
他真的没有躲，她愣住了，这一掌打下凌虚已经活不了。
就在这时凌虚就势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入了怀里。
“师父，这是我第一次抱你也是最后一次抱你。”
“放开她！”
帝冥邪一掌拍飞了凌虚，想要继续杀他却被樱流灵拦了下来。
“他快要消失了。”
莫名的有些伤感，如果凌虚是跟她相斗而死的，她只会觉得他该死。
可是他却是主动让自己死在了她的手上，目的只是为了抱她一下。
“师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让你死。”
凌虚躺在地上身躯越来越透明，“这一界本不该有三族，也不该可以修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一旦有人能取代你，你就会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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