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鸣与程珂没有正大光明的见面。
现在的贺一鸣，已经被冯不悔的人盯上了！
车队在芙蓉居酒店设在哈市的一处分店大门前停下，贺一鸣大摇大摆、派头十足的走进酒店。
立即有人将他的行踪，悄悄告诉给冯不悔。
可是跟踪的人不知道，贺一鸣走进芙蓉居分店，并未乘坐电梯去楼上客房，而是去了地下停车场。
坐进最角落的那辆满是灰尘的轿车，程珂略带讥讽的笑道：
“跟你见一面可真不容易，还得偷偷摸摸不能让人看见喽，啧啧啧。”
贺一鸣咧了咧嘴，“最近还好吗？”
“还行吧，”程珂的声音里难掩疲倦，“先去了趟滇省，查清楚徐灵芝的身份，又去了粤省，然后是苏省……”
“一大圈转下来，都快把我浑身的骨头给颠巴散架了！”
她没说过程，贺一鸣也没主动问。
这是个“孩子没娘说来话长”的话题，一旦开了头，得说很长时间。
“来酒店住呗？”他建议程珂，“咱们也好坐一块儿仔细商量商量。”
程珂忽然扭头蹙眉端详着贺一鸣，过了一会儿，她凑近对方耸了耸鼻子。
转回头去，说：“你身上有好几个女人的味道，我这人又怕臭，还是算了吧。”
语气带着愠意，眼角流露出一丝杀气。
“如果不是伯温先生，我不可能来黑省找你。”
“直说了吧，这是程家最后一次帮你，事了之后，你我再见面，可就是在生意场上了！”
她刻意强调“程家”，暗示贺一鸣：你我之间的私交，还不够我帮你的！
贺一鸣心里涌上一股苦涩。
程珂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
——所以才感觉苦涩。
二人各怀心事的沉默好一阵。
贺一鸣首先打破沉默，又问：
“可以跟我说一说，你现在掌握了冯不悔的多少事情吗？”
“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个的。”
程珂古井无波的回应道：
“冯不悔，原名冯意中，是他后来自己改的名字，时间是在他去鹅国留学之前。”
“此人的经历跟你很像，同样是在少年时期，就被自己父亲赶出家门；”
“同样的靠自己念完在国内大学的所有学业，没有问家里要过哪怕一分钱……”
“所以在国内，知道冯不悔信息的人，最多一个巴掌的数量！”
“这人很聪明，在我看来，好几个方面甚至都超过了你！”
“冯不悔去鹅国留学之后，利用自己计算机专业的特长，与几个鹅国同学，共同开发出一套‘比特币僵尸挖矿’系统。”
“什么也不用做，几乎每隔一周，便会挖到一枚比特币——当时，比特币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三万多元一枚！”
“换句话说，七八年前还在上大学冯不悔，每周的收入就过万了！”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方面！”
贺一鸣仿佛看到冯不悔彻夜不眠，与几个鹅国大鼻子同学，黑着眼圈熬夜编程的场景。
少年人心里憋着一口气，咬紧牙关不肯向自己的父亲低头……
很心酸。
“谁都会认为，冯不悔大学毕业之后，将会是一名非常出色的计算机工程师。”
“要不是那次意外，悄然改变了冯不悔生命的轨迹，鹅国也就不会多出一个组织严密，势力庞大的黑手党组织了……”
……
“joker，”秘书像极了一条蛇，浑身仿若无骨，攀附在冯不悔身上，媚眼如丝的问冯不悔：“你不是答应过我，有机会跟我说说你的以前吗？”
“现在，我忽然很想听你说一说，可以吗？”
冯不悔微笑着道：“你的话，没问题。”
他的思绪回到了当年。
那时，他叫冯意中，一个留着分头，怯生生面对世界的高中生。
一次，他又被同学欺负，班主任打电话把他父亲冯不悔叫过去，跟欺负同学的学生家长，商量如何解决同学之间的矛盾。
谁知，去到学校，冯三千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对着儿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拉都拉不住！
冯意中被自己父亲揍得站都站不起来……
“我没有你这个废物儿子！”
冯三千指着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儿子，怒骂道：
“被人欺负了，就知道回家诉苦，要不就是找老师主持公道……”
“这个世界，压根没有公道可言，只讲谁的拳头硬！”
“从今天开始，你不准踏进我家半步，等你什么时候变狠了、变硬了，我才承认你是我冯三千的儿子！”
“这是一万元现金，希望你能在钱花完之前，尽快找到养活自己的方式，就这样吧，我还要去打麻将，就不在这里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了！”
拉开拉链，抽出刚从银行取出的钱，扔在冯意中身上，冯三千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老师以及那名学生跟他的家长，还有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全都震惊的目瞪口呆。
傍晚放了学，冯意中骑着脚踏车，家门口都没进去，就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拎小鸡崽子似的，直接丢出去老远，然后就是一顿胖揍！
“你爸说了，”其中一个人这样告诉冯意中：“没他允许，你不能出现在这方圆一千米的范围之内，否则，我们就会揍你！”
冯意中选择住校。
同年，高考结束之后，他找了家咖啡厅，做侍应生赚取大学学费。
打暑假工期间，冯意中亲眼见到、亲身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人间冷暖。
服务稍微慢了一点，客人轻则训斥，重则怒骂推搡；
同事见他老实，合起伙来欺负他；
老板更是绞尽脑汁的克扣他那点本就少得可怜的薪水……
在这过程中，冯意中的内心开始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对父亲冯三千的恨，逐渐地，他心里的恨，蔓延到了欺负他的那些人身上。
他决定报复欺负自己的所有人！
利用自身对电脑程序非常熟练的优势，冯意中偷偷做了一套木马程序。
找机会接近收银电脑，将开发出的木马程序，偷偷植入进电脑。
可他并没有急着下手。
因为，他除了要等最佳的下手时机外，还要亲眼看到老板一脸绝望的表情！
当月月末，老板习惯性准备使用电脑进行网上转账存款的时候，悲哀的发现，他银行卡里所有的钱，眼睁睁从一串数字变成了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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