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冯唐正积蕴着怒气无处发泄,突然,帐外又传来校尉急着回禀消息的声音。
“又怎么了!”
“启禀将军,属下已打探详实,这次洛京派来的两位特使皆已到达睦州,且入了隔壁征北军的军帐。巳时末进去的,现下还未出来,说是不住驿馆,就在军中住下了。”
带来新消息的校尉,明显要比方才那个要镇静一些,触及到冯唐眉目有怒,非但没有垂首将头颅埋得更深,反而正对上冯唐的眸子,说的字正腔圆。
“苏翊和陆鹤川?”
冯唐瞪大了眸子,难以置信,“他两人是长了翅膀不成,来的这么快?”
“可看清了?是他们两人没错?”冯唐一犹疑,向打探的兵士反问确认。
“那苏翊上次来巡防,属下是见过的,绝对错不了!至于陆鹤川,属下比着画像,反复认了好几次,能男生女相到雌雄难辨的,天底下恐怕也没有几人。”
冯唐认同的点点头,“嗯。”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冯唐前踱一步,向那位校尉又问道,“他们来之前,还去过哪里?”
“这个,属下还不清楚,”兵士有什么说什么,不知道一概不说。
“眼下城中百姓急着逃命,打探起来稍有难度,且容易打草惊蛇,不妨等百姓逃到城外站住了脚,属下再去打探不迟。”
冯唐斟酌一番,想着确实是这么回事,“好,马平,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切记要低调行事,不要让那边看出什么马脚。”
“属下领命,请将军放心!”
名唤马平的校尉垂首叩领,帽檐盖住的眸子,色变几度,最终呈出一抹灰暗色。
冯唐背着手,在军帐中前后踱步,思考着突如其来的这一切,时而攒眉,时而抿嘴,眼看着帐外的雨势要愈演愈烈。
突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帐外,又传来一声急报,惊得冯唐身形一抖,张口就是怒骂。
“报什么报!赶紧滚进来!”
不等来禀的校尉叩身行礼,冯唐一把抓住其领口,狠声问道,“又出了什么事!说!”
“启禀,启禀将军,隔壁,隔壁征北军刘旭亲率两万人马,向,向南边去了。”
这名校尉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会惹的许久未生大怒的将军狠绝到这般地步,哆嗦着双腿,说的更是囫囵模糊。
冯唐宽鼻怒哼,一把将其甩到别处,沉声震喝。
“他们要做什么,与咱们何干!平日里,你们一个个偷奸耍滑都是一顶十的好手,如今到了你们反哺孝敬的时候,竟全成了没用的东西!滚!”
自打年初征北军屯居来了此处,他们建武军就没打算要和平共处,与其分享这睦州城。
原先是他们一家独大,军饷物资尽入囊中,要什么有什么,活的比洛京城的逍遥公子哥还自在。
可如今,什么都要分他们一半,凭什么!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后来的就得吃糠咽菜!别的地方他管不了,但要是在这洛京城,他冯唐就是要扬马立威,说的算!
“可是,可是……”
被甩在地上的校尉拿不准主意,想说些什么,又迫于冯唐的威怒,迟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可是什么!再在这火上浇油,磨磨唧唧的拌娘儿们姿态,我这就叫人把你绑了,推出去砍了!”
被摆在眼前的一麻团的事冲昏了头脑,冯唐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戟指那校尉,盛怒到了极致。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那名校尉慌忙俯首跪好,冲着冯唐一阵求饶,边磕头边将得到的军情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属下,属下眼看架势不对,立刻暗中跟了上去,远远的听到杨虎那个大嗓门说,说要挖渠!还说为防万一,要将洪水全都引到咱们城西兵营来,当作一处泄洪区!”
“什么!”冯唐的脑袋上又落下一记重锤。
蓦地,他只觉眼前一片金星蹦烁,昏暗晕眩,扶着额头,不自主的向后踉跄退了两步。
“将军!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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