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相深谙其理,赞同微颔下颏,“殿下言之有理,但继任首帅一事,咱们还是要谨慎,宜早不宜晚。殿下有心起事,少不了要有足够的兵马揽握于手中。
建武军拥兵十万,又居中原腹地,那可是一块诱人的大肥肉。眼下陆鹤川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若有心培植自己的人手,陛下那边还真有可能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那也要舟肯供他驱策才行。”陆傕钧侧身回转,眸畔凝的寒光令梁相心惊。
“莫非,殿下已有对策?”梁相再次心叹,这位襄王殿下实乃心狠手辣之辈。
也许,从事情败露的那一刻,他就已然舍弃了冯唐这枚棋子。
“这事,梁相就不必担忧了,我扶植建武军多年,怎么可能只仰仗他冯唐一人,万一他做大反过来相要挟,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以,总要有些善妒心眼儿小的,替我时时刻刻盯着他才行。”陆傕钧又恢复了此前的平和之状,从身旁矮几的食罐里,又抓了半把小米搁在掌心,喂向鹦鹉哥。
鹦鹉哥被先前的举动吓的战战兢兢,缩着羽毛躲在最远处,不敢妄动,生怕又惹恼了阴晴不定的主人。
梗着脖子,挺拔的立着,迟迟不敢下嘴。
“不知殿下口中说的,究竟是何人?”梁相上前贴近一步,攒眉问道。
“睦州驻军龙威军首领,雷义。”见鸟儿被吓怕了不食,陆傕钧轻挑勾唇,也没强求,将米粒放回罐中,旋身与梁相正对。
“是他?”闻听是此人,梁相攒起眉,拧的更深了,“老臣听闻,此人与陆鹤川多有交涉,随进随出,俨然已成入幕之宾,推举他作继任首帅,怕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雷义在冯唐手下忍辱多年,这种见利忘义的卑劣之徒,是给个甜枣,就能与人卖命,”提起雷义,陆傕钧嗤之以鼻。
“既然这样,殿下为何还要中意此人?建武军乃成事之后盾,老臣劝殿下还是要慎之又慎。”梁相再次请命。
“正因如此,我才觉此人是不二人选。陆鹤川恃才傲物,以为许以高官厚禄,就能将他掌控于己手,我偏要让他瞧瞧,被托付之人倒打一耙,是何其的恶心和难受。”
陆傕钧的眼神逐渐狠戾,从袖中拿出一把镶满宝石的短刃,漫无目的的,把玩于掌间。
“难道殿下手中有此人的把柄?”梁相大胆猜测。
“旁人只知雷义贪财好色,唯利是图,却不知他最贪可不是这些身外之物,而是能够传宗接代的后裔子嗣。”
“只可惜啊,天不遂人愿,妾氏纳了几十房,整日厮混在一起,却也只在五年前,得了一个儿子,眼下,他已然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要再有所出,比登天还难。”
“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在手,还是指哪他就往哪走。”有节奏的将刀把拍打在手心,陆傕钧的眸光阴恻到无以复加。
“如若他不听使唤,非要以卵击石,那,就是要让他雷氏断子绝孙,从此灰飞烟灭,于世间荡然无存。”方才还在把玩在陆傕钧手中的利刃,骤然被挥出,直向鸟架,正中鹦鹉哥的身腹部。
鸟儿激灵一颤,从高高的架子上翻然坠落,挠着爪子在地面上最后挣扎的两下,气绝于血泊。
“梁相以为,会有人,这么傻吗?”
梁相踉跄退后半步,为陆傕钧的狠手和无情心惊,看着方才还好端端的鸟儿成了一摊污秽,心头为自己唯一的女儿深捏了一把汗。
“殿下高瞻远瞩,老臣望尘莫及,由此一来,殿下必能随心所欲的把持建武军,以备大事,明日老臣就像陛下举荐,推雷义继任首帅。”
“那就辛苦,岳丈大人了!”
淡然扔掉手中残剩的刀鞘,陆傕钧闲庭漫步,消失了夜色中。
梁相望着此人做派越发狠绝和刚愎,再次无力长叹,鹰扬宴上的一时心软,是不是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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