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酒拧眉：“若是每只厉鬼都要给一次机会，那这天下早就不太平了。”
厉鬼，何为厉鬼，遭受不平之事，死前身怀巨大冤屈与苦痛不甘，留在人间的一抹执念。
她们会找寻害死自己的人，扰乱人间秩序，如果害了人只能被收了。
若是手上没有沾染血腥的，还能有投胎的机会。
可是厉鬼多半都是满脑壳仇恨，听不进去这种利害关系的分析。
但是眼前这个小姑娘不一样，她明明就能懂。
但是，她不。
白袅袅不理他，闭上眼说道：“那你要动手就快点。”
实际上唇角特别嚣张的勾起了弧度，像是在笃定他……不舍得。
同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白清酒像是有点恼怒，他能动手他早就动手了，如果在一开始见到她的第一面。
看见她可怜兮兮待在树下的时候，忽略心中那一丝不忍，当场就给她超度了。
而不是抱着她带到自己的院子，说是要将她至于符阵中，却没锁门。
他竟然一想到，她会受伤害，就会不忍。
这不像他。
优柔寡断的道士不是好道士，他可以同情街间乞儿，就是不能同情恶鬼。
这是祖训，也是他作为道士的准则。
可以说，特别冷酷无情了。
房间中响起一声叹息，白袅袅睁开眼睛，裹得像只毛毛虫一样侧过身子看他。
“你冷不冷啊？淋了雨还穿着湿衣服会感冒，哦不是，感染风寒的。”
她还会突然关心他，扰乱本就因她泛起涟漪的心湖。
白清酒瞥了她一眼：“好好说话。”
撒什么娇。
白袅袅：……就很无语。
“……好叭。”白袅袅坐起来裹得严严实实的。
绝不让一股温暖逃脱这才看着他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想感染风寒，这会儿最好回去洗个热水澡。”
她懂，bug还不是很习惯厉鬼跟道士能友好相处这种设定，只有她无情的鞭打呵斥，他才觉得正常。
果然，看着白清酒隐隐放松些的状态，白袅袅面无表情心底吐槽，还是个爱受虐的。
“我刚来京城无处可去。”
白袅袅嗤笑一声：“你在讲笑话吗？”
他来楚家的时候，楚父恨不得把他供着。
“总之，我不能出现在人前。”现在不能，不能让白家知道他来京城了。
白袅袅：“那你来京城干嘛？”
她随意瞅了一眼，撞上一双沉静的眸子，似乎还隐藏着对她的控诉。
“因为我？”白袅袅感动了，真是个敬业的好道士。
道界楷模。
白清酒轻哼一声，不太想承认。
各家有各处的领域，白家掌管以南那方向的太平，京城自有能人消除恶鬼。
只是京城反而是最太平的地方，因此这些道家在京城没有在其他地方那样吃香。
两方井水不犯河水。
厉鬼在京城的紫气影响下，能活过三天就不错了。
白清酒若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样？”
白袅袅啊了一声：“有点困。”
她要把人赶走继续看回村的诱惑，就像是跟别人讲去洗澡了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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