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的太近了。
吐息都在她头顶，身上有股好闻的草木药香，云梨极为熟悉的味道。
如今的顾凛之轮廓已经逐渐张开，相较于从前的青涩稚嫩，他五官深邃，那双黑眸扫过来的时候，隐隐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压迫，此时却是极深极沉的，像一块黑曜石，盯得久了，能把人给吸进去。
云梨的呼吸莫名漏了一拍，心跳有点快。
她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
顾凛之的长相并不算艳丽，一眼看上去也不会让人心生震撼，不过他身上有股奇异的特质，懒懒散散，若有若无，很能吸引人。
他骨相尤其的对她胃口，平时什么都不做便能引得她六神无主了，更别说此时蓄意存了逗弄撩拨的心思。
云梨脸颊微微飘起一抹红，但我不是产生了什么依你的想法，只不过见到美人，害羞是本能，尤其美人还离她这么近。
云梨眼珠清澈纯净，什么情绪都写在眼里，单纯像一面镜子。
顾凛之本来只是一时兴起逗弄她一下，这会儿自己倒是觉得莫名有些心浮气躁。
这两年来云梨时不时都会在他面前现原形，他实在没办法把对方单纯的当一个小孩子看待。
说不定，对方还是个不知道比他大了多少岁的老妖怪，因为他注意到，即便是两年的时间过去，她的容貌也依旧是那副样子，从未发生过丝毫的改变。
“不能……日日见你吗？”
他略微一垂眸，对上云梨羞怯又坦诚的眼神，眸光微动。
她仰头望着他，似是想到什么，微微一抬下巴有些蛮不讲理：“自己长得好看，还不让人看啊？”
若是换一个人说这句话，多多少少有调戏的成分在里面，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实在是清白坦诚。
他知道她说他好看，是真的这样发自内心的觉得，并没有丝毫杂念。
有杂念的人，是他。
顾凛之几乎是有些仓皇地别开视线，他收回手，抵在唇边咳了咳，皱着眉微微呵斥：“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端庄？”
云梨手突然探上他的额头：“我说顾凛之你脑子没问题吧，你和一个五岁小孩儿讲端庄？”
顾凛之没防备她突然动手，躲也没来得及，听到她说的话，又忍不住讥笑，她还真装上瘾，忘了自己真实年龄了？
不知道他心里如何腹诽，云梨面上十分理直气壮，收回手，反手指了指自己：“你看我浑身上下，哪里和端庄这两个字沾的上边？”她忍不住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语气有些不忿，“哦，现在就嫌弃我不够端庄了，从前的时候怎么也没听你说过……果然啊，都到人心易变，我今儿算是彻底长见识了。”
他被她喋喋不休的指责气的发笑，指节弯曲在她脑门上弹了弹，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我不过说你一句，你便回我这么多句，云梨，最近脾气见长啊？”
云梨瘪着嘴，假惺惺地拿手擦了擦眼角：“从前叫人家小梨梨，阿梨，现在叫人家云梨，果然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顾凛之指尖抵着额头疼地看着她：“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知道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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