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们对万珠界的痛恨应该不比我少，”我说道，“他们应该先去对付万珠界才是。”
这时又有菜端上来，杨修夷没说话，往我碗里夹了一个大肉丸。
我垂头咬了口，肉质鲜嫩，汤汁入味，着实好吃。
没多久，我馋了很久的黄金脆皮鸡也上来了。
我见杨修夷吃的太慢，不由伸筷子过去，把最大的鸡腿放到他碗里。
他抬眸看我，黑眸盈着浅笑，像是礼尚往来一样，往我碗里夹了个中翅。
“这家店如何，好吃么？”他问道。
我点头，忍不住夸道：“自我来盛都这几个月，我已去过好几家酒楼了，这些酒楼的菜都特别好吃。”
不止于此，就是店里的扈仆妇，刘仆妇，还有小媛，以及被辞退的妙菱，她们的手艺也特别好。
他淡笑，在我的碗里又夹了片山药。
一顿饭吃的缓慢，期间，温良他们下来了，过来喊我们，没有停留，便走了。
待彻底吃完，外头大雨倾盆，好多人抱着脑袋在跑。
我站在檐下看着大雨，忽然忆起，如今已算是晚夏，天气会转凉的很快，我需要好好置办一下我秋冬的衣裳了。
身边传来脚步声，杨修夷在我身旁止步，抬头看着大雨，说道：“会停的很快，但回去难免会将鞋子弄湿，骑马吗？”
说着，他转眸望着我。
我看着他的黑眸，黯淡的天光，反将他肌肤映衬的如白玉，他眼眸里面的我，皮肤也白白的。
“那便骑马吧，”我说道，“不过我的骑术不好，你尽量走的慢点。”
他抬起手，抹掉我额头上被檐下雨溅来的水珠，说道：“初九，我喜欢你现在这样看我的眼神。”
我轻轻避开他的手，朝外面看去：“哦……”
“绮婆的出处，我昨夜在一本古籍上查到了。”
我一顿，转眸望回他：“这么快？”
“还记得陇山神女么？”
我点头：“嗯。”
今年年初，我们去到过孤星长殿，在那甬道里便曾有看到，陇山神女的历史非常悠久，陇山旧址应该在柳州阳胥附近。
“陇山神女座下，传有三千信女，此信女被称为绿腰绮仙，应该便是这些绮婆。”
我轻皱眉，心口顿觉沉闷，说道：“也是百年后的那些家奴吗？”
“嗯。”
“竟然是她们？”我说道。
说是绮仙，带了个仙字，似有多好听，实际上，她们是古时专门伺候大巫师和大术家的婢女。之所以管她们叫仙，一是照搬陇山神女座下的那些信女，二是大巫师们自认，连神仙都在伺候他们。
绮仙们很可怜，那时人命轻贱，遇上好脾气的主人便罢了，遇上凶神恶煞的，各种凌辱虐待都要笑着承受，并且在主人死掉后还要殉葬，据说殉葬方式是将四肢头颅砍下装在盒中，对应放于主人棺棂处，永生永世都要为奴为隶。
那时的高位者多是翻云覆雨之辈，重权握久了，对生命便也漠然轻视，没有什么温文尔雅的淑人君子，全都是豺狼虎豹，绮仙是那时最可怜的奴隶之一。
“她们……也不知是人是鬼，”我说道，“而且，她们为何要无缘无故来纠缠我，会不会跟十巫有关？”
“这几日我抓了不少十巫，可以确认，与他们无关。”
“也与顾茂行的人无关，”我说道，“那便奇了，还有其他人？”
这时想到了第二次被绮婆所袭击的那方沼泽，我说道：“还有那个沼泽，也委实奇怪，年岁那般久，一直藏在那行路障法之中，不知是谁所为。”
“这方沼泽，”杨修夷墨眉轻拢，说道，“我昨夜也曾想过，我试想了无数种可能，皆觉不是，最后剩下三种，不过，我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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