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的话在寂静的屋子里过于响亮,大家伙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柳姨娘顾不得拭泪,连忙转头看着张嬷嬷,声音冷厉,“你,你方才说什么?”
什么活死人?
张嬷嬷吓得瘫软在地,“姨娘,这都是老人说的呀,先前奴婢小的时候,那村子里头就有一个书生,在一个雷雨之夜,变成了……”她的手遥遥一指床上的大姑娘,咽了口口水,“ 变成了那个样子。”
“人却是活着,却像个那什么一般。”张嬷嬷总算是在柳姨娘要杀死人的眼神下清醒了几分,话音一顿,倒也含糊了过去。
可是先前,大家伙也是清清楚楚听见了她说的原话的。
活死人的阴影也笼罩着整个流云小筑,胆子小的退脚都软了,只怕此时要是老天打个喷嚏,都能吓晕过去。
“闭嘴!”柳姨娘一声怒喝,“荒谬之言,明明是眉儿收到了惊吓而已,怎得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敢污蔑眉儿!”
张嬷嬷彻底清醒,方才自己被幼年那件事情镇住了心神,一时失言,此时只能苦兮兮的跪下磕头,嘴里不住的说着好话。
可如何能弥补柳姨娘,柳姨娘只恨不得直接将张嬷嬷千刀万剐了去,张嬷嬷已经浑身一颤,乖乖的跪到了夜间的院子里。
青石子铺就的路面,穿着厚厚的鞋底走在上面自是无防,可用膝盖骨直挺挺的跪下去,张嬷嬷也差点痛呼出声,可她只能强忍着,紧紧咬着牙。
但愿姨娘能消气!
府医被柳姨娘拽着追问,“说,我的眉儿到底怎么回事?”
“姨娘,姨娘息怒啊。”府医被勒的差点喘不上气,好容易松泛之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上前再度为大姑娘诊脉。
手下的脉象并不微弱,姑娘鼻息如常人无异,只是眼神无光,府医松开诊脉的手指,转过身去,“姨娘,只怕大姑娘这是失魂之症。”
“失魂?”
“人有三魂七魄,这其中缺一不可,若人受到惊吓,必然会导致失魂或是落魄,外貌与常人无异,但无法行动自如,就连用膳饮水都无法自如。”
是了,就是眉儿的症状,柳姨娘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你快说,要怎么医治?”
“大姑娘这是心病,在哪个地方出的事,便要去那个地方,如此才能唤醒姑娘,也就是说才能找回来姑娘的那抹离魂。”府医说着话,着实是没有把握的。
只是自己如今骑虎难下,要是再没有作为,只怕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因着姨娘挣了太多银钱,若是一朝化为乌有,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府医脸上故作无常,余光打量着柳姨娘,想看看她会否相信自己。
“浣衣,还不一五一十将姑娘为何出事,在哪里出的事说出来?”柳姨娘怒喝,显然是信了府医说法的。
府医暗搓搓松了一口气,一边听着大姑娘身旁的丫鬟仔细的说着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只要去了那庄子门口那条路,咱们就能召回来眉儿的魂?”柳姨娘迫不及待的想要行动,奈何今日天色实在是太晚,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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