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芳姨娘带人离开，章摇敛去了脸上淡淡的笑意，抬脚进了屋子。
看得出来，这屋子许久没人打扫，灰尘很重，尤其是这个时间通透的屋子被阳光照耀时，空中飞舞的细末。
章摇掩着口鼻走进了内室，看着那里被链子困住手脚，面目狼狈不复往昔的柳姨娘，可怜的像条狗。
不由得一声轻笑响起，她眼中带着一丝怜悯，“真可怜啊，柳姨娘先前可曾会想到自己会有这般的下场？”
疯了的柳姨娘并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的瘫坐在地上拍着手在唱歌，一副稚子心性。
“柳姨娘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是什么样子？”章摇自顾自的说道：“可怜我那姐姐，跟着已经被变贬为肃王的太子，千里迢迢去往那肃州之地，也不知道身子骨还受不受得住？”
柳姨娘仍旧在唱儿歌，只是似乎她的声音小了一些。
“我听说肃王最近脾气越发的不好，每次都要鞭笞人为乐，也不知道身为侍妾的姐姐如今还有几口气儿？”
柳姨娘的儿歌声音越来越小，拍手的动作也越来越慢，直到突然停下来。
她缓缓抬手，分开自己眼前的长发，如今满身糟污哪里还会盘发呢？
铁链声响，她缓缓地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章摇，“你想做什么？”
果然是假疯。
章摇确定了内心的猜测，想缓缓的坐下，又觉得这椅子太脏，只好拿帕子垫着打开窗户透气，她站在窗边慢悠悠的看着外头的景致，“你看，夏天到了，外头的莲花开的正好，只是可惜那些鲤鱼无人喂养，前一阵子就被捞出来埋了呢。”
“章摇，你到底想做什么？”身后传来阴森的追问，可章摇却好像是闻所未闻，仍旧在自说自话。
“这如今的下人们也是越发的懒散，院子里的荒草也不除，地也不擦洗，真是辛苦柳姨娘忍受。”
“章摇，你……”柳姨娘心急如焚的想知道自己眉儿的状况，可偏偏眼前的这个知情人却顾左右而言他，偏偏不告诉自己实情。
“哟，柳姨娘这是心急了吗，真是难得一见呢，”章摇背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着她，外头天色正好阳光热烈，以至于一瞬间看向有些黯淡的屋中，人还有些不适应，“没想到你也会有在乎的人。”
“我的眉儿，我的眉儿怎么样了？”柳姨娘根本听不进去章摇的嘲讽，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女儿还好不好。
“你故意装疯卖傻，其实就是想盼着爹爹前来，从而说一些好话卖一些惨，所求不过是想知道章青眉的下场，是吗？”
她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眼前这个柳姨娘的心事，随即笑得得意，“可我偏偏就是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困兽之斗，何其可笑。
章摇冷眼瞧着听了这话，满面尽是不甘的柳姨娘奋力挣扎的，想要扑到自己跟前，那一副恨不得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模样，真是可笑。
“昨天吃了一道螃蟹，说来也是缘分，柳姨娘现在的模样很像那螃蟹，活着的时候张牙舞爪横冲直撞，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被人上了锅中，做成了一道菜。”章摇不咸不淡的说着风凉话，却越发在柳姨娘的心上添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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