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刚刚的环境中,他发现,当对自己的眼睛稍微使用幻觉能力,眼前的众人就会如同荧光一般,微微闪烁。
由此,他也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这些人全部都是幻觉?
果然,他猜对了!
眼前的大厅忽然幻灭般地闪烁起来,墙壁化作飞灰消失,地面也在塌陷。
莫云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向下方坠落。
流光闪烁,他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广阔的原野中。
眼前,一道身穿黑色铠甲的人影平静站立。
“队长?”莫云愣了一下。
这次好像是真的……
眼前的人影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这时,从身后传出一个声音:
“真厉害,我的幻觉能力,从十几年前开始到现在,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能破解。”
莫云转过头,眼前纠结的藤蔓缠绕,形成一个人形躯体,它和之前见过的那个怪物相似。
没有双脚,下面被蠕动的藤蔓触手所代替。
浑身呈墨绿色,散发出一种诡异感。
又是诞生了灵智的怪物?
莫云眯起眼睛,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你们可以叫我五十九。”怪物叹了口气,“这里是我的记忆,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处记忆中。”
“很有趣的名字。”
莫云看向怪物,并未在它身上感觉到太大恶意,因此语气也温和了一些。
“你难道不惊讶吗?”
怪物“五十九”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莫云会这样说。
“你让我们两人进入这里,想必是有话要说?”莫云平静道。
“没错,没错,我有话要说……”怪物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们知道吗?我的幻觉,反映的是你们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想法……你们能破开幻觉,就证明你们拥有强大的内心,能战胜心魔。”
“你想做什么?”莫云干脆道。
“我想离开这里。”怪物说。
“离开哪里?”
“离开这处……按照你们的话来说,秘境。”五十九认真地说。
“出去做什么?杀人吗?”身后的队长忽然开口道。
“杀人?不……我对那些没兴趣。”五十九人性化地摇摇头,“我只想要自由。”
“自由……”
莫云沉默了片刻,“你觉得自己被禁锢了吗?”
“是的。”
怪物忽然说,“我想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诞生的。”
忽然间,远处传来轰隆声,如同天雷滚滚,末日降临,大地都在颤动,仿佛即将破碎一般。
莫云震撼地抬头向远方望去。
只见地平线方向一片赤红色的光芒。
“这是很久以前,这片秘境最初的景象,也是我最初的记忆中的景象。”怪物低声说。
紧接着,远处闪过一道光芒。
头顶的天空猛地一暗。
莫云闭上眼睛,身体向下弯曲。
他只感觉一股莫大的压力从天而降,不自觉地就想要跪伏在地。
他很确定,如果自己敢抬头看,绝对会死不瞑目!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他感觉压力消失,再次睁开眼时,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微微蠕动的血红色肉团。
它很小,只有大约指甲盖般大小。
它在原野上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游荡了一段时间,它碰到了一根快要枯死的干瘪藤蔓。紧接着,它与藤蔓融合,钻进了藤蔓之中。
……
这些景象忽然消失,他们又再度置身于空荡荡的荒野之上。
“你们看到了吗?我就是这么诞生的。”怪物低声说。
“所以……你是融合了一个小肉团。“
莫云感觉,这东西似乎与他之前斩杀的那头怪物的“心脏”非常相似。
也就是怪物的真正核心。
“没错。”五十九点点头,“自从我诞生了灵智后,便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而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天正在慢慢接近。”
“死亡。”莫云重复了一遍,“对你来说,死亡是什么?”
“我能感觉到,那一天到来时,我就会消失,会回归,会成为一个更大存在的一部分……我不想消失,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五十九沉声道,“所以,我想跟你们合作。你们带我出去,而我将我知道的所有情报告诉你们。”
“你这么做?你的其他同类会怎么想?”
沉默了一下,莫云问道。
“我不在乎它们怎么想,我只想出去看看。”五十九说。
“很抱歉,我们不能相信你。”
队长冷漠开口道。
“为什么?”
五十九的声音透露出浓浓的失望。
“我们人类有句老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队长的声音听起来清冷而毫无感情,“我愿意相信你的话,但我不能冒这个风险将你带出去。”
“我也这么想。”莫云点点头。
“这样吗?”
怪物的人形躯体一阵蠕动,忽然间,队长的身影凭空消失,退出了幻觉空间。
但莫云的身影,依然留在原地。
“你怎么还在?”怪物愣了一下。
只要莫云愿意,他明明可以随时离开的。
“我只是在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究竟对还是不对。”莫云悠然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小肉团,应该是某位存在的一滴血吧。”
“你看出来了?”
五十九愕然道。
“嗯。我看过一些书,上面提到,神灵的一滴血,也具备恐怖的活性,甚至能滴血重生……”
莫云眯了眯眼睛,“显然留下血液的那位,还做不到滴血重生,不然也不会有你出现,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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