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笑着拿出一个荷包来,小小的一个荷包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哈巴狗,笑着说道:“来,羡姐儿,这是母亲给你的见面礼,收着罢!”她给其他几个男孩子的荷包上绣着的都是松竹柏树之类的,虽绣工有些繁琐,但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儿。
倒是这只白色的哈巴狗,着实花费了她一些功夫,别的不说,哈巴狗的耳朵眼睛之类的就已经够麻烦了,不过更麻烦的是哈巴狗身上的白毛,一根根的特别麻烦,更不要说那丝线还是白色的,稍有不慎,就会弄脏弄断,需要一百二十个小心!
果然,羡姐儿虽排斥秋娘,不过还是将荷包接过去了,也不哭了,说道:“狗狗,大白……”这哈巴狗是稀罕东西,文贵妃娘娘身边养了一只,名字就叫做大白!
老夫人眼睛不好,看不出这东西的金贵之处来,倒是三夫人见了,赞叹不绝,“呀,这哈巴狗绣的可真好,只怕连宫里头的绣娘都比不上了,怨不得羡姐儿看到了这狗儿,只叫大白呢!”
这下子,就连萧姨奶奶都不好再说什么了,狠狠瞪了秋娘一眼。
倒是羡姐儿一个人在小案几上玩弄那荷包,翻来覆去的,很是喜欢,老夫人见了,自然是欣慰的很,“你倒是有心了,羡姐儿虽只是个姑娘家,但却是文琅膝下唯一的孩子,从小到大,就被看的娇惯,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偏生这样精巧的荷包见得少,也是你有心了。”
秋娘瞥了羡姐儿一眼,含笑说道:“母亲这话说的就见外了,虽说如今羡姐儿不大喜欢我,但我好歹也是羡姐儿的母亲,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我相信,等着羡姐儿长大些了,明白些事儿了,就不会这样排斥我了。”若要她和羡姐儿像是亲生母女一般,有卢氏安插的那些人在身边,怕是有些难了。
萧姨奶奶却是冷笑一声,说道:“既然老夫人和夫人还有话讲,那我就先回去了。”昨晚上,她可是怄的一晚上没睡着。
老夫人点了点头,秋娘则看着她,说道:“您慢走!”不管怎么说,面子上的功夫活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三夫人见了,也告辞了。
如此,只有老夫人,秋娘还有羡姐儿三个人在场,老夫人淡淡说道:“这正厅虽看着有气势,但却是冷得很,反正如今这儿也没有外人,你就随我一起去宁静院坐坐罢,刚好,我有些话也要与你说!”这侯府的门门道道可多着呢!
羡姐儿一听这话,紧紧攥着手中的荷包,伸手要抱抱,“祖母,祖母……”
老夫人笑道:“放心,祖母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的,奶娘,将羡姐儿一起也抱到宁静院去罢!”反正如今她每日除了礼佛,也就没有别的事儿可以做了,逗逗羡姐儿,时间过得快不少!
等着秋娘到了宁静院,才明白这“宁静”二字的真正含义,屋子里燃着檀香,供奉着佛祖,就连家具都是清一色的檀香家具,显得质朴宁静,只叫她觉得心里无端端静下来了。
老夫人笑着坐到了炕上,对她说道:“我已经信佛多年了,所以这屋子里大多的摆设都与佛祖有关,看到你这副惊愕的样子,倒是叫我想起了老三媳妇,当初她才来宁静院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的表情!”不得不说,这宁静院也太朴素了些!
奶娘将羡姐儿放到了炕上玩,秋娘就顺势坐到了她身边,笑着说道:“的确是有些惊讶,不过您这屋子里头,好像心静下来了不少,说实在的,方才在正厅,看见那屋子里的摆置,都觉得心里有些慎得慌,到您这儿来了,到像是觉得在自己家似的!”这味道,和小时候村头寺庙的味道一模一样!
“只怕不仅是方才正厅的摆设叫你觉得心里发慌,头一次见到镇南侯府的人也叫你觉得紧张罢!”她的心思,老夫人怎么会不明白,正是因为她的坦荡荡,叫老夫人心里对她更高看了一眼,“想必方才你也看出来了,你大嫂虽看着严肃,但性子却是很好的,平日里也就管一管伟哥儿和本哥儿,甚少出来走动。”
“老三平日里忙得很,再加上你们住的院子隔得远,只怕一个月下来都见不到几次面,不过他性子也不错,至于老三媳妇,是个喜欢说话的,有她在,不愁气氛不好,她说上几句话,能叫咱们笑上好半天呢!”
说着,她顿了顿,方继续道:“整个镇南侯府,也就萧姨奶奶的性子有些左,年轻的时候还好些,老了,倒像是个小孩子似的,你就算是平日里受了气,也不要与她顶嘴,不理她就是了,她啊,也是个不记仇的性子,嘴巴坏,但是你要是不理她,她一个人说着说着也就觉得没意思呢!”若像卢氏之前那般,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只怕镇南侯府中又没有安生日子了。
“您放心,我都晓得!”秋娘只觉得老夫人将她当成了小孩子了,笑着说道:“萧姨奶奶到底是我的长辈,我怎么会与长辈争论?”但这并代表她会当软柿子!
老夫人很高兴,“是个懂事儿的孩子,难怪贵妃娘娘老是在我面前夸奖你了,看样子,贵妃娘娘还真的帮我们镇南侯府挑了个好媳妇!”
说着,她看了羡姐儿一眼,眼眸之中有着淡淡的担忧,“倒是羡姐儿,也不晓得听了谁在那儿嚼舌根子,对你会那么排斥,在你来之前,羡姐儿一直都是个很听话的孩子的……”也是怕秋娘记恨上了羡姐儿,毕竟秋娘再懂事儿,也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罢了!
秋娘瞥了一眼正在玩金豆子的羡姐儿,不以为意地说道:“小孩子嘛,多和羡姐儿相处一段时间,等着羡姐儿和我熟悉了,自然会不会排斥我了,而且羡姐儿如今年纪还小,若是我真心对她的话,还怕养不亲?这人心哪,可都是肉做的!”毕竟她与羡姐儿的关系和老夫人与许文琅的关系不一样,老夫人对许文琅再好,这中间都横了一个萧姨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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