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说这话，我要有别的办法还上你这干嘛，我妹那么年轻嫁给你，又给你生孩子又给你家干活，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她娘家人。”柏大龙声音渐渐大起来，他本就不讲道理，泼皮无赖一个，谁能他怎么样？
今儿何磊不出点血，还真就打算死磕到底。
“大龙，你先回去吧，我给你想想办法，你看我这上班呢，同事们都看着。”
何磊好言相劝，五万块钱这不是小数，母亲昨儿掏了五千都数落柏妮一晚上，再想从母亲那借钱是万万不可能了。
“我不管谁看不看，我媳妇等着钱救命呢，必须带钱回去。”柏大龙彻底放飞自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前台的小姐姐见情况，何磊是搞不定了，赶紧打了保安室的电话，寻求帮助。
“大龙，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何磊拉扯地上的柏大龙，面露难色。
保安随即到达，开始询问，柏大龙有些怕事了，叫嚷着，“这是我妹夫，我找他有事，管你们什么事！他不给我钱，我就不走，你们别碰我！”
何磊无奈，周围围上来许多看笑话的同事，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指点点。
寒碜极了。
董事长每天到公司比较晚，要是这个时候被撞见了，何磊定要受一翻苛责。
“大龙，你先起来，跟我下去取钱。”
被逼无奈。
听见取钱两个字，柏大龙双眼放光，立刻拍拍屁股起身，拉直了自己的衣角，乖乖跟着何磊进了电梯。
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柏大龙就知道城里人要面子，都怕死缠烂打。
ATM机前，何磊快速的按下密码，取出两万块，递给身后的柏大龙。
柏大龙摸了摸厚度，不屑一顾，“怎么这么少？”
“我刚买了车，就这么多，你不要就还给我。”何磊每月的工资都是上交母亲的，这两万块是私自存下来的私房钱，奖金和补贴他偷偷的攒下来，没给母亲和媳妇知道。
柏大龙将信将疑，撇撇嘴吧，妹夫都买车了，他却啥都没有，老天爷不公平。
“不行，两万块不够，还差三万。你把车卖了，先给我凑钱。”蛮不讲理这四个字就是为柏大龙这样的人订制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不择手段的达成愿望才罢休。
何磊惊叹，没文化真的可怕，农村青年这般矫情也是少见，柏妮的性格和她哥简直是判若两人。
同样是一个家庭养出来的两个孩子怎会如此背道而驰。
何磊从没认真了解过大舅哥，婚礼匆匆见过面，他堵着大门不让接亲，拖了一个时辰，给了两千才放行。
从柏妮的嘴巴里得知这个大舅哥不是什么体面人，竟做些偷鸡摸狗不入流的事。
今儿，何磊算是见识到了。
“大龙，卖车不像是卖菜，到市场吆喝吆喝就有人来买，要走程序，还要过户，怎么着也要十天半个月，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在我这白费工夫，不如去想点别的办法。”
何磊是个聪明人，他懂得如何对付这样易怒体质的人。
柏大龙听着觉得有道理，把二万块揣在兜里，这趟没白来，就知道昨天柏妮那臭丫头随随便便拿五千就想打发了他。
“行，谢谢妹夫，哥哥我回医院了。”柏大龙露出黄牙，笑了笑，嘴角干裂的皮渗出了血，熬了一夜连口水都没喝，也不觉得渴。
“等下，大龙，给我写张欠条。”何磊不想白白把钱给出去，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万一以后柏大龙走了运有了钱，他还得去把钱要回来。
柏大龙眯着眼，一副软硬不吃听不明白的样子，“啥？妹夫，都是一家人写啥欠条，那多见外，你这就当给我娃随的礼钱。”
泼皮无赖！生孩子随礼随两万？
何磊竟然无话可说，好不容易存下的私房钱，没来及享用，光天化日之下就被掳走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是说不清。
这种亲戚还是离的越远越好，省的招惹一身骚。
柏大龙兴高采烈赶到医院，亏的妹子嫁到城里，自己也能沾沾光，就是这妹夫抠门，出手不够大方，装模做样的说没钱。
跑去窗口递上条，“郭红的手术费，我先交两万。”
犹犹豫豫的从口袋里拿出钱，吐了吐沫星子，数了一遍，正好两万，从玻璃窗下塞了进去。
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钱进了公家的钱箱，心里不是滋味。
还差三万，怎么办？
若是住上好几天，费用岂不是更高，这钱花的如流水，都够回家盖栋房子了。
回到母亲身边，饿的一直打嗝，母亲递给他两个肉包子，三下五除二咽肚子里，噎着，狂喝水，呛着直咳嗽，好不容易缓了过来。
“儿呀，慢点，没人跟你抢。”
“妈，我没事，医生查房没？可说什么？”
柏大龙离开这么久，医生查了房，说郭红若是醒了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孩子还在保温箱，估计要住上几天。
“妈，你还能借到钱不？”柏大龙思来想去还是求求母亲有什么办法。
母亲摇头，思考了一会儿，“大龙，妈有个想法，要不你去跟医生说孩子不住保温箱了。”
保温箱太贵了，早上听别人家属说，保温箱一天费用好几千，小孩还不一定治得好。
“妈，那是您亲孙子。”
母亲翻了白眼，压尖了声音，“啥孙子，就是个女娃。”
“那女娃也是我和郭红的种，柏家的人。”柏大龙知道母亲打的什么主意。
“现在是柏家的人，将来指不定是谁家的人。”女孩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母亲生气的加快语速，“你去跟医生说，不住保温箱了，孩子是死是活我们自己担着。”
“妈，红红还没醒，万一醒了知道娃不行了，那多伤心。”柏大龙不愿意，自己刚当爹，还没来及高兴。
“你就心疼媳妇，妈难道不伤心？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家里啥好的都给你，现在帮起外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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