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丝毫不比晌午的阳光温和,毒辣地照射在衙门院子里像是石相一样的衙役身上。
他们的老大、也就是县令大人何志业坐在廊道上的圈椅里,慢慢品着手里的茶,他不言自有股威仪。
吴师爷对每一个衙役的腿进行检查,一无所知的都头在假期中让何志业叫回来刚好看见这场面,额头顿时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早就恭候多时的何志业那里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何志业只是微微扬起下巴,便有两个衙役虎扑上去一左一右地将他架住,强押他到何志业身前。
何志业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盏不缓不慢地放到旁边伺候的衙役手心里。“都头你见着本官不好生行礼,跑什么?”
都头在衙门里当了二十多年的都头,自然有一番胆量,虽然心跳到嗓子眼,但他还是能挤出讨好的笑:“突然想起给大人带来的一点小东西,落家里了。
这不想着回头去取。”
他见何大人的脸色并没有因他暗示“小东西”有所和缓,回头看了眼站满院子的衙役,疑惑地问道,“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何大人下巴高高扬着,鼻孔看着他:“你不需要知道这个。”
他斜了眼吴师爷:“看看。”
突然有人大声惊慌失措地喊道:“走水了!牢房走水了!走水……”
何志业腾地下从圈椅上跳起来,转身一看东院那边县衙牢房的方向全部笼罩在烟雾袅袅中,漫天的红光。
院子里的衙役顿时就慌了,乱哄哄的七嘴八舌哄闹起来。
都头朝着满院子没有得到上级的指示,急地只能原地打转的衙役们,骂咧咧地道:“还傻站着干什么?
救火啊!
快去救火!”
衙役们顿时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朝着失火的衙门牢房方向涌去,都头趁乱逃跑。
他顾不得腿上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跑出衙门,头也不敢回直接跑到离衙门两条街后,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他的额头上滴落豆大的汗珠,自己刚要让何志业当众拆穿,县衙的牢房就走水,天助我也!
他眸子满是庆幸,心思活动间莫不是主子知道他身份暴露,才来这招声东击西?
突然眼前出现一抹碧色纤细的身影,双手环抱在胸前,面若春水映梨花,嘴角微微扬起勾出抹笑。
眼前这个女子,他见过便不会忘记,不仅仅是她的美貌还因为她的身份,她是狼牙王的王妃,只是她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都头眼里闪过狡黠,恭敬地拱手行礼:“小的见过王妃。”
唐轻眉见他那样子,不由的在心里好笑,他果然还不知道那夜在树上的人是自己和大尾巴狼。
她笑的谦和:“都头跑地满头大汗的,是有公务在身?”
都头立即拱手道:“正是!而且还很急,请赎小的无礼,就此别过。”
唐轻眉笑容可亲:“不慌,既然是有急事,不如坐我的马车,总比都头两腿跑要快些。”
都头连忙道:“小的不敢,怎么能劳烦王妃呢?
再说了,小的当这差事早就习惯了。
多谢王妃美意。”
唐轻眉热情地道:“都头放心,我要现在用不到马车,停在那里、也是停在那里。
车夫也是闲着没事,不如让他送送你。”
都头眸光闪动,何志业就算再精明也不会想到自己乘坐狼牙王妃的马车出城。
简直就是天助我也,他收敛眼中的喜色:“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王妃。”
唐轻眉嘴嘴角含笑,在前面给都头带路:“都头请。”
都头一脸恭敬地跟在她的身后。
在巷口大榕树下的车夫远远地见着唐轻眉过来,便从马车上跳下来对她恭敬地拱手行礼:“王妃。”
车夫不忘用余光越过唐轻眉的肩膀打量她身后跟着的男子,一身衙役打扮,四方脸,浓眉大眼,全身散发着正义的气势,让人在他面前很难生出邪念。
唐轻眉微微颔首:“你送这位都头去他想去的地方,然后再回来接我。”
车夫恭敬应是。
都头再次谢过与唐轻眉告别后,便利索地上了马车。
都头刚在马车内坐定,就急不可耐地对着车夫道:“送我出城。”
车夫应了声,将马鞭清脆地打在马的身上,朝着城外疾驰。
都头撩起车窗的帘,见车窗外快速掠过街边酒肆、杂货铺、米店、行人、还有四处寻人的衙役……,他迅速将车窗的车帘放下。
县衙的牢房走水,若是主人有意帮他应该会将闹大哪些关押着犯人指不定也会趁机潜逃,而且他在衙门院子里看的时候,那火将天都映红了。
何志业怎么会抽的出人手来找自己?
再细想,他在衙门里当差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小心翼翼,从来没有给何志业留下任何破绽。
何志业那个庸才怎么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他不是派人监视田氏吗?
他眉头紧皱,如坐针毡,脑子乱地像是一团乱麻,根本就想不出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渐渐的他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刚上马车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他太过焦急所以没有注意,但他在马车里待地时间长了,这香味便越发浓重。
他眼神快速地在狭小的马车、车箱内环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这香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他还没想个究竟,全身就感到一阵酥软,连将身子坐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瘫软地靠在车壁上。
中毒!
这个想法如同炸弹一样将他本来就紧绷的神经顿时炸的全部支离破碎,前所未有的恐惧在身体迅速蔓延。
他想伸手去掀起马车窗户的车帘,但就算他使出吃奶的劲,也只能勉强让手指在座位上微微挪动。
他大声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唐轻眉如春水映梨花、冰清玉洁般的容颜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是她!
狼牙王王妃,她为什么要害自己?
他的耳朵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渐渐的连马车外街上喧闹的声音也听不见。
猛地两个鼻孔感到一阵温热,两道带着体温的液体从他的鼻孔流了出来,还带着血腥味。
他双眼直盯盯地凝视那随着马车疾驰,不停晃动的马车门帘缝隙可以看到马车下不停变换的路面。
马车行驶了这么就,路面一直都是城里铺就的石砖路面,他几乎可以肯定马车带他去的地方绝不是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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