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黄山说道，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灵歌身上，“我不会跟她成亲。”
“什么？”无执微微诧异，“别说笑了，你留下来不就是想要得到她吗？”
黄山摇头，淡淡地说道：“你不会懂的。”
“哼。”无执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啊，就是在人类世界待久了，学了一身臭毛病，也罢，既然你决定留下，就让白泽带你到处转转吧。”
说完，她就和朱雀一起离开了。
山脚下只剩黄山和灵歌两人默然相对，山风尚未停歇，灵歌的长发被卷起，打在黄山的脸上有些痒。
黄山用手指挠了挠脸颊，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却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以前的时候，黄山孤单的时候就很喜欢抬头看天，他总觉得，天空上似乎是有很多看不清的秘密。
现在，他也只能继续这样看天了，否则，他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
一连过了几日，黄山每天都跟白泽在一起四处游荡，很少再见过无执和朱雀，黄山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
他也尝试过问白泽一些关于无执的事情。
甚至想带着她偷偷逃出去，却被白泽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来，他也只好作罢。
通过白泽的介绍，黄山知道了他们所在的这座山名为古灵山。
当年神族首领就是在这样一座山下用九天息壤捏造了万千生灵。
无执按照以前的样子创造了如今的古灵山，与曾经的那座山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里的太阳不会移动，始终都挂在头顶的天空上，所以这里没有日夜交替，一直都是白天。
黄山嘴里叼着一根青草躺在树杈上，这是一棵长在半山腰的树，黄山也认不出是什么品种。
但是它大得出奇，树冠几乎与山顶齐平。
黄山躺在上面闭目养神，借助混杂着草木香气的山风酝酿着睡意。
按时间来算，外面的世界应该是午夜时分了，但猛烈的阳光让他难以入睡。
白泽就在他旁边，这几天他们两人寸步不离。
黄山也明白无执让她跟着自己，无非是让她起到监视的作用。
这些天来，黄山不停地给白泽讲他们之前在一起时候的事情，试图以此来唤醒她的意识。
有几次他真的在白泽的眼眸深处看到了曾经的影子，但是很快就又被某种东西淹没，消失不见。
黄山知道她是被无执施了法术，可自己对这些奇诡的术法一无所知，根本无能为力。
但是他坚信白泽还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只是被那些东西压制住了。
另外，黄山也一直在猜测无执为什么要自己留在这里。
他再傻也不会相信她口中所谓的“母子情”，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头绪。
黄山烦躁地吐出嘴里的草叶，然后翻了下身子，这时候他突然发现，本来在他旁边坐着的白泽不见了。
“白泽？”黄山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他站起身来四处张望，这才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山林间隐约起伏，黄山急忙追了过去。
一路跟着白泽来到山脚下，黄山又回到了当时见到无执的地方。
白泽站在那个黑漆漆的山洞入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白泽，你怎么了？”黄山靠近白泽，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泽身体僵直，有些微微抖动，好像体内有两股蛮横的力量在殊死搏斗。
最终，白泽的呼吸趋于平稳。
她迈开脚步，向着黑暗的洞口走了进去。黄山在洞口环视了一周，也赶紧跟了过去。
这个山洞稀松平常，并没有奇特之处，洞窟又窄又长，顶部和两侧都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块。
一直走到最里面，空间才稍微变得宽阔一些，而这时黄山也发现了白泽来此处的目的。
在山洞底部的岩壁下，有三个人正盘腿而坐。
在那三人身上，分别有几股黑色的气流盘旋缠绕，像一个黑暗的牢笼将他们死死地困住。
黄山早就适应了洞中的黑暗，那三人的容貌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最左侧的是青龙，最右侧的是玄武。
而中间那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不用猜也知道他应该就是黄山唯一没有见过的圣兽白虎了。
三位圣兽都是面露痛苦之色，那黑色的气流将他们周围包裹地密不透风。
而在内部，气流汇聚出两道分支与他们的双眼对接，似乎在向内灌输着能量。
或许是这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的缘故，黄山总觉得有骇人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顺着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侵入骨髓深处。
圣兽们的双眼睁得很大，但是都如墨染一般看不到一丝眼白，黄山也不确认他们是否看到了自己。
正在他疑惑之时，白泽祭出了青萍剑。
她左手执剑，右手握住剑刃用力一割，便有殷红的鲜血从右手掌心溢出。
白泽举起右手，分别在三人的头顶滴下几滴鲜血。
血液在黑色的气流上晕开、渗入，然后又在内部汇聚成血滴，最后都落在了他们的天灵处。
她的血液似乎蕴含着奇异的力量。
当它接触到圣兽们的皮肤时，他们脸上痛苦的神色都消失不见，像是躁动的猛兽被驯兽师安抚下来，慢慢变得平和。
黄山眼睁睁看她做完了这一切。他与白泽相处那么久，如今也能看出些端倪。
这黑色的气流牢笼，明显就是某种妖邪法阵，它所散发出的寒冷气息与朱雀身上的非常相似。
而且这几天与白泽朝夕相处，黄山发现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会时常有这种感觉。
所以白泽和朱雀一定是受了这法阵的侵扰才被无执控制住了心神。
只是白泽把自己的血液滴入其中，到底是为了促进法阵功效还是想帮助他们脱离，黄山不得而知。
但是黄山选择相信她。
从开始到现在，每一次只要有白泽在身边，黄山就从未担心过什么。
他相信这次也一样，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有白泽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泽收起青萍剑，那抹幽弱的微光也消散，山洞中重新被黑暗填充。
这里十分安静，空气中弥漫着诡谲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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