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被穆怀瑾怼得无言以对，竟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穆怀瑾虽然只有十岁，可她经历了家庭剧变，看透了世态炎凉，习惯了朝不保夕，悟通了生死无惧。她的阅读量甚至让许多成年人都难以望其项背，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把她看的书上的东西与她经历的残酷相互印证，直接跨过绝大多数人的迷茫和稚嫩，直达彼岸。
让这样的怪胎去跟十几岁的小孩儿朝夕相处，那确实是一份折磨。
陈卓干脆略过尴尬，直接询问，“那你想做什么？”
“给你打工啊，陈老板，”穆怀瑾歪着头，故作萌状。
陈卓不置可否，“那你能做什么呢？你能给我提供怎样的价值呢？”
“我可以参与决策，你就把我当做幕僚吧，不拿工资也行，我哥能养活我，”穆怀瑾倒是非常自信。
穆侗随即挺了挺腰杆，好像在印证妹妹的话。
“纸上谈兵而已，”陈卓琢磨了一下，“不是不行，但需要很长时间的历练，既然你不要工资，那以后就跟你哥一起来上班吧。”
穆怀瑾一撇嘴，“周扒皮！”
陈卓没有理她，拍拍手，“来吧，杯中酒，下午还有课，晚上再尽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三人以上的局，陈卓都会要求喝酒，虽然不强求，但这酒桌文化的意味越来越浓了。
下午的课，陈卓是注定要缺席了，因为他已经答应了陆灵雪，今天要陪着她登冷慧茹的门，老太太今天六十六大寿。
当陈卓赶到与陆灵雪约定好的大商场时，已经下午两点，晚了十五分钟。
他刚要给陆灵雪打电话，陆灵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你再等我一会儿，我才打到车！都怪笑笑，她非要我帮她搭配衣服，”陆灵雪略带歉疚的声音在听筒中响起，接着就是唐笑笑的抢白，“冷静哥哥，她冤枉我！明明她自己也没少换！”
陈卓眉毛一挑，发动技能“倒打一耙”，“你们太过分了吧，这都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十五分钟了，加上我提前到的时间，我已经站在商场门口半小时了，就差面前摆个碗了！”
“等我一会儿嘛，等下给你买冰淇淋吃，”陆灵雪哄小孩儿一样的说道。
“我进去找好看的柜台小姐姐聊天去，再见，”陈卓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没有几秒钟，一条陆灵雪的短信发来，“你敢！”
陈卓揣起手机，走进了商场。
这会儿的华夏，无论是安京还是东江，又或是粤州，商圈的概念才刚刚开始形成，规模远不能跟二十年后相比，商品种类也没有未来丰富。
这会儿最出名的大商场是国贸大厦，可距离陈卓他们的大学圈太远，没有那个时间往返，只能就近选择了一家国有商场。
陈卓一进去，就十分的嫌弃，柜台陈旧，光线昏暗，说是商场，其实更像仓库。
每当这样的时刻，陈卓就是开始想念未来的大商超，想念马爸爸的淘宝。
想到淘宝，陈卓不禁有些出神，这会儿的马爸爸刚刚带着他的十八罗汉成立了阿里，还在杭城的某个公寓绞尽脑汁，阿里巴巴的第一个招聘广告应该刊登不久，陈卓想着抽空去报摊找找。
等到年底，软银的两千万美元的资金就到账了，熬过三年后，2004年，阿里将迎来它的第一次小飞跃。
陈卓琢磨着自己入场的时间，从利益最大化角度出发，涉足互联网和电商的时间越早越好，因为早就代表着比别人更多的技术和经验积累。他倒是想，可现在他一缺资金二缺人才，人家马老板有十八罗汉，他有什么？最多有一个天才柏彗星，可他一个人就是累死也不可能搞定一个电商平台。
只能再等等，再焦急中等待时机。
等陆灵雪和唐笑笑赶到商场的时候，陈卓已经拎了四盒礼品等在了门口。
陆灵雪和唐笑笑确实精心打扮过，陆灵雪穿了一身经典驼色羊毛大衣，头上戴着一顶毛呢时装帽，都市丽人的天花板也就这样了。
唐笑笑好像特别偏爱红色，尽管也是毛呢大衣，她穿着就怎么看都透着冶艳，那呼之欲出的澎湃，谁都无法忽略。
陆灵雪迎上去，“你都卖完啦？”
“不用进去了，最贵的四盒都让我买来了，”陈卓道。
陆灵雪撅起红唇，“那你告诉我们，我们就在学校等你了。”
“那怎么行，送礼也要有仪式感，没有奔波过就不诚心，”陈卓嘴上说着歪理，从台阶上站起来，“走吧，回去。”
“什么仪式感，你就是报复我们来晚了！”唐笑笑愤愤不平的道。
“这话怎么说的？你们让我等了半小时，还有理了？”陈卓铁定不吃亏。
陆灵雪挽起陈卓的胳膊，“下回换我等你半小时，好吧？”
“不可能，我不会给你这样机会的，”陈卓自信的仰头，“你就永远带着这份歉疚吧。”
“我才不背负，睡觉一觉我就忘了！”陆灵雪娇俏的笑道。
陈卓故作夸张的惊讶状，“啊？真的要这样吗？必须睡一觉？不好吧？行吧，行吧，就遂了你的心愿吧”
陆灵雪还在反应阶段，唐笑笑就笑嘻嘻的道：“冷静哥哥，你真坏！坏死了！”说着她就拉了一下陆灵雪，“他占你便宜呢，要跟你睡一觉！”
“呸！”陆灵雪经提醒，反应过来，用力掐了一把陈卓的胳膊，“天天脑子里就是这些坏东西！”
“食色性也，对不对？我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陈卓大言不惭的道。
三人的保留项目，日常斗嘴，从上车到下车，他们三个的嘴就没停过，导致那安京司机师傅竟然插不上话。
陈卓下车的时候多给了司机十块钱，不为别的，就为安京土著司机一路没说话的那份委屈，这十块钱也必须花。
来到冷慧茹所住的家属楼，陆灵雪叮嘱陈卓，“你等下说话注意点儿啊，估计会有很多学长和学姐来，都是冷教授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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