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前进,渐渐远离治安良好的王都中央地区。
延着通道弯过几个转角后,巷弄开始酝酿出脏污感,飘散着些许恶臭。是厨余或排泄物的臭味。塞巴斯在这种仿佛会污染衣服的空气中默默行走。
他不经意地停下脚步,环顾周围。他似乎走进了极为隐密的后巷,巷道狭窄到只能勉强供人擦身而过。
夕阳西下的细窄巷弄,左右林立着杏无人烟的高大建物阻挡光照,让人寸步难行。不过,对塞巴斯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他恍如融入暗夜般,无声无息地前行,不发出一点脚步声。
弯过好几个转角,塞巴斯继续往人迹更少的方向走去,毫无迷惘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漫无目的地随兴晃荡,一路走到这里来,发现自己离作为据点的住处已经相当遥远。塞巴斯以直觉大致掌握得到自己现在身处何方,在脑内将现在地点与据点这两个点,用线连接起来。
以塞巴斯的体能,这段距离根本一蹴可及,不过那是说一直线前进。若是照一般方法走路回去,得花上一点时间。想到夜幕已然降临,或许差不多该折返了。
他并不担心住在一起的索琉香安危。
就算出现极为强大的敌人,如同塞巴斯的影子里潜藏着暗影恶魔,索琉香的影子里也一样潜藏着魔物。只要把魔物当做肉盾,应该足以争取逃走的时间了。话虽如此——
「……该回去了吧。」
说实话,他很想再稍微散一下步,但是把时间用在这种一半算是兴趣的行为上,并不值得赞许。不过,就算要打道回府,至少可以看一下这前面有什么吧。他继续往细窄巷弄里迈步走去。
在黑暗中静静前进的塞巴斯,他的前方——十五公尺外一扇看似沉重的铁制门扉,突然发出轧轧声慢慢开启,漏出室内的亮光。塞巴斯停下脚步,沉默地看着发生何事。
等门完全打开后,有个人露出脸来。背光让塞巴斯只能看到那人的轮廓,不过应该是个男的。男人四下张望着。不过,他好像没能发现塞巴斯,没做什么反应就缩回门内了。
咚的一声,一只相当大的布袋被扔到外头来。在从门扉漏出的灯光照亮下,可以看到袋子里的柔软物体被摔得变形。
门虽是开着的,但好像丢垃圾地扔出布袋的人大概是暂且进了屋里,没有下一步行动。
塞巴斯只一瞬间皱起眉头,犹豫是该前进,还是往别的方向走。插手这件事情可是会麻烦上身的。
经过一小段犹疑后,他直接在悄然无声、细窄阴暗的巷道里往前进。
「——去吧。」
大袋子的袋口松开了。
塞巴斯的皮鞋在巷弄里发出橐橐声响,不久便靠近了袋子。
他正想直接经过,脚步却停了下来。
塞巴斯的长裤传来一个钩住某物的轻微触感。塞巴斯视线往下一看,发现了预料之中的物体。
他看到一只枯枝般的细手从袋中伸出,抓住了裤脚。还有从袋中现身的**女性——
袋口此时大大敞开,女性上半身暴露在外。
蓝色眼瞳空洞无力,混浊无光。长至肩膀的一头乱发,因为营养失调而变得干枯断裂。脸部遭到殴打,肿得跟球似的。枯树般的皮肤布满无数指甲大小的淡红斑点。
干巴巴的瘦削身体,连一滴生气都不剩。
那已经是具尸体了。不,当然她还没断气。抓着塞巴斯裤脚的手就是最好的证据。然而只会呼吸的存在,真能说是活着吗。
「……可以请你放手吗?」
女子对塞巴斯说的话毫无反应。一眼就能看出她并非装作没听见。因为由于眼睑肿胀,只睁开一条线,仿佛望着空中的混浊眼瞳当中什么也没看见。
塞巴斯只消动动脚,就能轻易甩开那比枯树枝还不如的手指。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继续问道:
「……你遇到困难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
「——喂,老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个低沉凶狠的声音打断了塞巴斯。
男人从门后方现身。有着隆起的胸膛与粗壮的两条胳臂,脸上留下旧伤的男人露出明显的敌意,凶巴巴地瞪着塞巴斯。他手上拎着提灯。提灯发出红光。
「喂喂喂,老头。你看什么看?」
男人故意啧了一声给塞巴斯看,扬起下巴。
「给我滚,老头。现在我还可以放过你。」
见塞巴斯动也不动,男人踏出一步。门扉在男人背后发出沉重的声响关上。男人作势威胁,故意慢吞吞地把提灯放到脚边。
「喂,老头。你是聋了不成?」
他轻轻转动肩膀,接着转转粗脖子。只见他慢吞吞地举起右手,握紧拳头。很明显能看出他行使暴力不会手软。
「唔嗯……」
塞巴斯露出微笑。有如年老绅士的塞巴斯所露出的深沉微笑,能够让人感受到无比的安心与慈祥。然而不知为何,男人却觉得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一头强悍的肉食猛兽,因而后退一步。
「哦……哦,哦,你干——」
被塞巴斯的微笑所震慑,男人口中漏出不成句子的字词。男人连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都没察觉,只想继续后退。
塞巴斯将本来拿在一只手上,绘有魔法师工会印记的卷轴夹进腰带。然后他仅只踏出一步,正确地拉近与男人的距离,伸出手来。男人对那动作,连反应都反应不来。发出不成声的声音,女子抓着塞巴斯裤管的手掉落在巷弄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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