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这么回答,老师便呵呵笑道:
「你没有答错,但不是这样的。那只是表面而已,不过你的坦率还真是个优点。」
老师的口气听来,仿佛笑意中带有些傻眼。
「好好想一想吧,在制作这个工作当中,最重要的是『坚持到最后』。」
「坚持……?」
「就像我刚说的,影像作品的命运,就是完成并公开之后,在观众面前接受指教,承受各种批评。完成后,一直抱怨什么因意外状况而未能如预期,或是观众看不懂之类的都没有意义。」
「所以身为制作,就是直到作品完成前,都要想方设法地努力为了让作品更好。如果没有演员就去找,如果工作人员跑掉了就自己来,从摆平拍摄现场的难搞老头,到为了祈雨求神拜佛,总之所有能做的事情都要做,这就是制作的职责。」
「好、好的。」
「如果制作放弃了,那现场等于就是完了。可是,只要制作继续说『还可以做下去』,那拍摄工作就可以持续。所谓的擦屁股,也是包含在这当中。」
老师忽然间笑了开来。
「如果就抱着执念,对作品坚持到最后的这点来看,制作可以说比任何人更有创作者的倔强吧,制作也是伟大的创作者。不对,所有跟影像工作有关的人都是这样的,没有职务之分。」
「所有人吗……」
我回想起做游戏的那段时光。
跟那些名字写在上面并大受欢迎的原画师、作者相较之下,监制和幕后的工作人员都只有付出劳力的份。
不仅默默无名,还会遭遇很多困难。
明明就不是自己造成的,却唯独配合敷衍收拾这种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就算是这样立场的人也包含在内吗?
面对这样的疑问,老师一派轻松地回答:
「是啊,所有相关的人都是创作者喔。」
眼窝深处顿时一热,我死命地忍住,不想让该处涌现的东西流出。
这是救赎的话语。
我的角色似乎微不足道,就只有负责除污去垢的意义,或许这种工作人员的性质,始终摆脱不了比较负面的印象。
但并不是这样的。如果是站在创作的立场,就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孰优孰劣之分。不管缺了谁,作品都不能完成,没有人是多余的存在。老师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这件事。
这想法不仅救了现在的我,似乎也拯救了十年后的我。
「你在发什么呆?」
老师笑着轻轻弹了下我的额头,再次坐回沙发。
「我要说的就这样。」
老师应该跟我原本的年纪相当,可是看起来却非常成熟。这是来自于经验的差异吗?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双手。
努力做好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吧。没错,现在可以做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至少比一直找借口给自己要来得好。
「……谢谢老师。」
「嗯,加油吧。」
仿佛表示「都讲完了吧?」似地,老师的手背朝我轻轻地挥了挥,我也点点头。
「那我就先离……啊!」
就在我一边说着一边准备站起来时,不小心将桌上堆在角落的录像带山弄倒了。
「啊,对、对不起!」
「喔,没关系啦。我也差不多该来看了,只是都找不到时间。」
老师把录像带叠好,丢进写有『马上看』的箱子里。
「这些是什么?」
「有个叫做大阪电影节的独立电影影展,这些都是参展作品,后天之前得看完二十部影片,送出评选名单和意见才行。」
虽然不知道看一部要花多少时间,但这分量无疑是非常多。
「好辛苦……」
「除了学校的工作之外,还有剧本奖的评审、电影节的准备,另外像写小说和游戏剧本制作都有,事情太多有时候都混乱了。」
老师轻笑说道:
「再加上同时还有自己的作品在进行,连自己都要摸不着头绪了。」
虽然只能想像,但这应该是相当可怕的工作量吧。
「为什么您要做这么多工作呢?光靠这里的教课,应该就完全可以活得下去才对……」
这是我内心单纯的疑问。
虽然不是非常清楚大学副教授的年收入,但我不认为会养不活自己。
身为映像学科老师的同时又是电影导演,这倒是可以理解,但应该没有多少人连小说、电玩都有插一手吧。怎么想都觉得,这涉猎的领域实在太广泛了。
「桥场,我呢……」
不过,我本来以为老师会回答类似喜欢工作,或是好奇心旺盛之类的答案。
「我是从十年后的世界穿越时空到这里的。」
……咦?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
当然不可能说得出话来。
如果这是某个故事的话,老师在这里表明一切,我又再次会成为飘荡于时空当中的存在吗?
还是会以此为基准点,然后又要被送回十年后呢?
各种幻想窜过我的脑海。
由于太过焦虑,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那、那个……」
即便如此我还是得说些话才行,正当我从喉咙深处用力挤出话语的时候。
「喂喂喂,怎么那副表情?这当然是骗你的啊。」
老师傻眼地看着我苦笑。
「啊……哈、哈哈,说、说得也是嘛。」
「我想说的是,要抱持着『那种决心』去行动啦。」
喔喔,原来如此。
仔细想想,我曾在社群网络上,看过像这种自我启发类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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