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姜鲤忍不住鼻子一酸，是！程渊前世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清渊帝君，可他现如今只是一个上前才十几岁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这么多，经历这么多，如今老天爷连他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都要夺走……
“没关系，支撑不住不还有我帮你顶着，阿渊！你记住，我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永远都可以依靠我。”姜鲤轻拍着程渊的后背，口气是那么坚定。
而程渊听到后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是啊，他还有姜鲤。
“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用都压在心里，很难受的，我发誓，我觉得不会跟其他人讲的。”感觉到怀中程渊的难过，姜鲤小心翼翼的开口。
程渊沉思片刻，声音飘无着从薄唇中传出，“张医生说……爷爷撑不住了……”
撑不住了，这个意思就是——
没多长时间了。
虽然早就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但看到程渊亲口说出来，姜鲤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你……别伤心，程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能撑住的。”这话说出来，姜鲤自己都不信，但如今只能用这些话来安慰程渊了。
程渊却没有回话，靠在姜鲤肩膀上。
姜鲤等一会却始终没有听见程渊回话，微微低头想看看肩膀处的人在干嘛，却听到了微微的鼾声。
姜鲤笑着摇了摇头，小手抱着程渊给他调了调姿势，“……我一直都在。”
也不知道睡梦中的程渊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那紧闭的嘴唇露出了一抹笑。
姜鲤又坐了一会，见程渊还是睡得很熟，又舍得叫醒他，就一直勉强着在这里陪着他。
直到张月茹聊好天，这才帮着姜鲤一起扶着程渊进了屋子里。
临走之前，姜鲤帮程渊掖了掖被角，轻轻地在他的身上入了些仙力，让他睡得更加舒坦一些。
这些时日一直忙着照顾程老，肯定没有好好休息过，刚刚让他休息也肯定没休息好。
*
过年这天，向阳大队里面一片年味浓浓，到处都散发着香气，小孩儿们也都其实还有快乐的在一起玩耍着。
姜家一大家子的人更是热闹非凡，苏秀梅许迎蓉一大早就忙活起来。
姜国栋姜国民两个也在一旁帮忙打着下手。
今天难得的让张月茹空闲了下来，家里的大事小事都不用让她插手，几个孙子都围在她的周围，热热闹闹的氛围更是让张月茹笑不拢嘴。
而姜鲤此时正坐在张月茹旁边，但她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牛棚里，也许今天是过年，程老一改往日的面色苍白，今天他突然感觉浑身有了力气，早早地便起来了。
“爷爷，您怎么起来了。”程渊刚拿着熬好的药进来就看见程老从床上下来了。
“爷爷没事，今天大过年的，爷爷也给你做些好吃的吃。”程老满面笑意的在灶台忙碌着，他想让孙子尝尝自己的手艺。
程渊看见程老这满面红光的样子，心中高兴的同时又因隐约有些不安。
但他下意识的不想往不好的那地方想，只以为是药起了作用，“爷爷，我来帮你，”
“好，我们一起做饭。”
忙碌了大半天，两个人这才端着一盘盘的菜上了餐桌。
今天是大年，桌上的菜色也是难得的丰盛，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米饭配着腊肠一起蒸出来，那香味都快把肚子里的蛔虫诱出来了。
这腊肠之前还是张月茹送过来的。
“渊儿快坐，尝尝爷爷的手艺怎么样。”程老乐呵呵的招呼着程渊坐下。
程渊单到程老身边，先动手给程老夹了一些菜，“爷爷也吃。”
“好，爷爷好久都没做过饭了，手艺都生疏了，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程渊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入嘴中嚼了嚼，程老的厨艺算不上好，但做出来的菜有股浓浓的家味，是程渊好多年都没有尝到过的。
吃着菜，程渊却不知为何心底那个不祥感觉越来越重。
“好不好吃？”程老还在一旁期盼的看着。
“好吃。”程渊勉强一笑。
两个人难得度过了一次和谐温暖的晚餐，外面年味正浓，到处都亮着光，热闹非凡。
随着夜色渐渐深入，外面的吵闹也渐渐的消停下来，程老坐在凳子上，望着程渊，突然就很想唠叨唠叨。
“渊儿啊，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爷爷对不住你……不仅没能帮上你什么忙，还要拖累你……”
“爷爷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程渊摇摇头，他就只有程老这一个血脉亲人了。
“爷爷明白，爷爷也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忙活处理一些事情，似乎再找些人……”
“爷爷，我……”程渊见程老提起这件事情，刚准备开口就被程老又给打断了。
程老摇摇头似乎不想听程渊的解释，“渊儿啊，爷爷年纪大了，不想管这些，也懒得管这些，爷爷相信你自有分寸，所以我不想管也懒得管。”
程渊微微低下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渊儿，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爷爷不会阻拦你的。爷爷对你只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了……”程老看着程渊，眼神中充满了认真，“不管何时何地，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身处险地。”
望着程老认真的表情，程渊点头，“好。”
见程渊应下，程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然后他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
盒子一打开便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块玉佩，玉佩整体为白色，上面雕刻着一个程字。
“这是？”程渊有些疑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枚玉佩。
“这是我们程家世代相传的定情之物，是由上好的暖玉打造而成，当年我与你奶奶在一起时，我便把这玉佩交给她，后来……”程老垂下眸子，叹了口气。“这枚玉佩就再次回到了我的手上，如今我把它交给你，渊儿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人，便把这个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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